第二章 老师与学生(2/3)

“我们都老了，你却长大了。”飞夷则看着少女，眼底透出一丝叹息。她说的“我们”，自然是指自己和百里孟尝。

“老师打算在庸台呆多久？这阵子就住在百里家好了。”昭离脸上是生怕被拒绝的小心，这个老师性子比她更冷。

百里孟尝闻言，眉宇间透出些许殷切：“现在天色已晚，再去找客寓恐怕要费些功夫，先生就住在百里家吧，这样你们师徒俩见面也方便多了。”言下之意切切，全然是为他们考虑。

飞夷则神色不变，只答了个好。

百里孟尝神色一松，等着她们继续说些什么，两人却都不是多话的人，因而就冷了下去，他及时补充道：“旁边那位的先生的学生，阿乐。”

两人互相见礼。昭离眼见余光瞥到年轻男子的行礼动作，准确而又优雅，像是经了多年教养的贵族子弟。

没有姓氏，却又像是贵族，这个人想必不简单。

“熠小姐比我先拜师，可以算是我的师姐了。”阿乐笑道。

“好啊，我也不介意多个师弟。”

百里煜心里有些讶异，这个妹妹平素很少与人接触，这会儿却与一个陌生人打趣，想必是见到了老师，心里真的高兴。他便道：“乐兄既是飞先生的学生，想必剑术一定了得，改日我们切磋一番如何？”

百里家的子弟向来是文武兼修，每人又各自有着按照所好专学的一门技艺，比如琪瑛就精通乐律，弄玉善鉴玉品酒，而阿煜则擅长剑术。

阿乐却是一笑，摇摇头道：“我这个身体，不适合练剑，所以老师只教我防身之术，了得可谈不上。”

仔细观察，这个与自己同龄的年轻人身子的确有些羸弱。

“这倒是无妨。不能修习剑术，也可修习其他。”百里煜一笑，将对方差点就要黯淡的心思及时拉回来。

“那倒是。”阿乐笑道。

“这么晚了，两位舟车劳顿，想必已经腹饿不堪，在下仅备薄酒，还望先生赏光。”

“多谢。”飞夷则道。

几人移步百膳堂，侍从已将膳食酒浆摆好。飞夷依旧冷清，倒是阿乐，席间与百里孟尝和百里煜对答如流，进退有度，让两人不甚欢喜。

阿乐说，有一年飞夷则路经沧国，见这个孩子身有隐疾，便对他的父亲说让他跟着自己离开，否则难以活过十五岁，那父亲便答应了，几年来他随着飞夷则游历各国，四海为家。

他的笑谈中全是自己游历各国的见闻与趣事，让人心生向往，以为跟着飞先生游历是多么有趣而又轻松的事，昭离却知道，若是贵族出身的人，绝对受不了。

飞夷则有名，却出身贫寒且无权无势，更无钱，因而过得一直是非常清贫的日子，吃无华馔，出无车马，很多时候还要露宿荒野。

当年她年幼，不懂什么叫贫苦，如今回了百里家才知道，庶民与贵族的差别，何止云泥。只是她却从未埋怨命运待她如何不公，也不曾深究母亲为何要将她送给别人，只觉得如今有了疼爱自己的父兄，就已足够。

撤席后百里孟尝笑着邀请飞夷则继续欢饮，对方却拒绝了。主宴后主人摆酒请客人欢饮是对对方的尊重与殷切，客人可依双方交情答应或拒绝。

看这情形，父亲是相与对方加深交情，对方却没有这个意思。也或许，两人的关系，本就不寻常。

百里煜将父亲脸上的遗憾记在心里，从见到飞夷则的那一刻就存在的疑问愈发深了——飞夷则对父亲冷淡至极，甚至可以说是无礼，而父亲对这个客人的态度，虽是出于礼节，却有些殷切过度，似乎别有所求。

只是，一个百里家的宗主，对一个剑客——虽说是六国第一的剑客——能求什么？

“阿熠。”百里煜叫住正往前走的妹妹，欲言又止。

昭离见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便问：“怎么了？”

“没事。”百里煜笑了笑道，“你早些回去休息。”

“哥哥还有事么？”百里家族人的寝居分散在整个族居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