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命运多舛(2/3)
作人员询问。“你是他的什么人?随时可以放开,先签字!”
“签什么字啊?”
“不同意收留啊。你啰嗦不啰嗦啊?”工作人员厌烦地说。、
孙旭刚明白了眼前的处境,他果断地背起白梦楼的父亲离开了收容所,回到天桥下。
“看来孙志刚还是白死了,那个地方还是去不地啊。”孙旭刚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事情非常清楚。父亲被安置在天桥下,孙旭刚回到了工地。夜里,下起了大雪。有路人看见父亲生命垂危,打了120.
120的医务人员赶来,问父亲上不上医院,父亲拒绝了。他仍然不想花钱,他仍然坚信“扛一扛”能挺过去。
但是,他没能挺过去。
第二天,雪停了,天晴了。红日升起,照着这个银装素裹的城市。到处是打雪仗、堆雪人和拍照的人们,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震得树枝上的积雪簌簌下落。
父亲早已停止了呼吸。他睡在天桥下,宁静而安详。早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淡淡的笑容。他在笑什么呢?
或许他梦见自己的儿子金榜题名。
或许他梦见儿子赚钱了,父子两人再不用生活得如此艰辛。
但他也只能在梦中看到了。
中午,孙旭刚来时,发现了他的死。同时冻死的还有一名流浪汉。
部分有社会责任感的新闻媒体对这个事件进行了报道,并且有记者假扮流浪人员到救助站求助。故事如出一辙,记者被打,被逼迫签字拒绝接受救助。
舆论大哗,救助站工作人员接受媒体采访,指出工作人员均按规定程序开展工作,其行为并无不妥。
有媒体采访120救助人员,他们也振振有词,他们的工作均按程序开展,其行为并无不妥。
“看来,行为不妥的是冻死的这些人了。”有老百姓叹气道,“为什么国家的政策到地方就变味了,还变得理直气壮呢?”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白梦楼不需要人回答这个问题。
他抱着父亲的骨灰盒,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到列车外呼啸而过的山川田野,心中只有父亲的影子在徘徊。
自从母亲去世后,和父亲相依为命,那些日子艰难却充满希望。
春天的时候,常常和父亲一起上山干活。早晨,山风吹来,冷飕飕的。父亲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自己穿上。父亲的衣服太长,都盖住自己的膝盖了,还有一股淡淡的汗味和烟草味儿。但是,真温暖啊。
夏天的时候,晚上热得睡不着,还有蚊子乱飞,非常难熬。好容易睡着了,半夜醒来,才发现父亲一直拿着蒲扇在给自己扇风。让父亲别扇了,他说,没关系,爹有一项特殊功能,能边扇边睡觉呢。
秋天的时候,和父亲上山收玉米。父亲看着金灿灿的玉米,裂开嘴笑得多开心啊,他还会对着远处的山峰吼上几句山歌。非常奇怪,那么粗俗的一个人,他的歌声却那么好听。他的歌声一起,山的对面就传来同样的回声。
“爸爸爸爸!山那边也有人唱歌呢!”
“那爸爸教你唱歌好吗?”
“好啊好啊!”
于是大山里就传出两个粗野的男声、两个稚嫩的童声组合的四重唱:
正月里来哟是新年哟
姨妹爱打扮哟
粉粉的裙子哟碧玉的衫哟
弯弯的眉毛哟忽闪闪的眼哟
二月里来哟东风起哟
姨妹去洗衣哟
哗哗的河水哟杨柳的堤哟
盈盈的小腰哟白生生的腿哟
三月里来哟百花开哟
姨妹上山来哟
高高的山岗哟火火的花儿哟
长长的头发哟红红的脸哟
四重唱忽然变成了童声二重唱。
白梦楼疑惑地停下来,只有大山的对面那个童音还在山谷间回响。
“爸爸爸爸,为什么不唱啦?”
他忽然看见父亲的眼中好像有泪水。
“不唱了,眼里进沙子了…”
列车呼啸着前进,已进入四川地界。两边白雪覆盖的群山扑面而来,又飞一般地向后退去。
父亲憨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