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9：纠结(2/3)

“怎么回事？”张月也追了过去，担架车上是名18,9岁的年轻女孩，x线眼望去，那女孩已经没了自主呼吸，向胸口探查，心脏剧烈蠕动，却没有任何规律——显然，这是心室颤动的表现。

室颤是最为严重的心律失常，一旦发生几分钟内，人就会丧失意识，大脑会失去血流供氧，数分钟内，便会导致死亡。张月曾经就经历过室颤。

顾不得其他，追上担架车，张月攥紧拳头狠狠的砸向少女的胸口。在没有除颤器的情况下，拳击除颤就是唯一有效的方法。

一拳下去，那女孩的心脏微微停顿了几秒，仍在颤抖，急诊医者却急道：“你干什么！”

张月却再次一拳砸在女孩胸口，那女孩身子向上弹起，心跳停滞数秒，不再乱跳，恢复了规律。

“你！”那医者怒意上升，却见女孩有了自主呼吸，这才慌忙用听诊器听了下心跳，确认成为正常心律后，这才呼了口气：“兄弟，你太莽撞了。”

“没办法，来不及了……”张月知道，其实把患者推到抢救室，只需要数十秒时间，就可以用电击除颤，但室颤的抢救，确是真正的争分夺秒，早一秒钟复率，就能多一份生存的希望。

“好在你这是把她救回来了。”那名医者苦笑道：“如果捶了几次没救回来，那她家人肯定会调录像，然后说你暴力施救，再找几个记者渲染一下……哎……”

“拳击复率是治疗方式啊！他们凭什么说我暴力施救？！”张月怒道：“这也要被质疑？”

“前些日子，医院抢救一个心跳骤停的老人，因为那老人癌症骨转移，肋骨非常脆，所以心肺复苏的按压过程中，出现了肋骨裂痕。后来家属找事，说我们把老爷子肋骨按断，导致死亡。找了一大堆记者，根本不提老者的真正死因，当时抢救在场的有个刚来医院的研究生，在轮换按压的时候，他也参与了抢救，记者就生搬硬套的说是实习生暴力施救，导致老者肋骨断裂死亡。闹的沸沸扬扬……”

张月看着那名急诊科医者：“明明奋力救人，还被外界这样颠倒黑白……不委屈么？”

“医患关系，就是这样。由得你委屈？”急诊科医者叹道：“大部分人都还好，愿意相信医者，配合治疗，但总有些人不理解……我们当医生的，能用医学的角度看到问题本质，但他们却看不到问题所在。有矛盾也是难免的。”

用医学的角度看到问题的本质？张月想到了暗医和普通的医者的区别，x线眼可以将疾患瞬间看透。所以，他可以轻易确诊小肠癌，而普通医者却需要费力寻找证据。和急诊科医者握了握手，两人相视苦笑：“理解万岁。”

那少女病情逐渐稳定，被推到了观察室，张月等她转醒后，追问病史。

“我也不太清楚……”少女刚刚转醒，声音很微弱：“就是下午开始，一直莫名的心慌，感觉心跳很快……然后就来医院了……急诊大夫正问着病情，我就感觉心头猛然一颤，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张月微微点头，心中思考分析：先是感觉心慌，心跳快，然后出现室颤，看样子像是先发生了室性心动过速，然后又从室速转为室颤。可是，这么年轻，又不像是有心肌疾病的样子，怎么会突然室速室颤了呢？想到这儿，他又追问：“那你之前有什么诱因没？类似这种心慌的症状，以前还出现过没？”

“有……之前我有吃左旋肉碱，同学推荐的，说减肥效果不错……然后吃了三天后，就会感觉有时候会突然心头一慌，但几秒钟后就过去了……之后又吃了一个多月，瘦了快10斤……中间也有过心慌几次，都没在意。谁知道这次就……”少女说完，眼角瞥向一处：“我知道，都是吃药吃的……他们都劝我别吃，说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可是很多女孩都有在吃，她们……”

少女后面的话，张月没再听进去。他想起夜市上那对夫妇的对话。不是被蒙蔽，只是已经麻木，侥幸的认为吃不死人……真他妈的吃不死人？那眼前的少女呢？！谁为她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