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大胡子师长(2/3)
慌作一团。回头再看那些教室和宿舍,已经正在脱落墙皮、瓦块,庆幸的是没有垮塌。地震了,的确是地震了,但究竟是哪些地方震了震得有多严重,14岁的王文妍还不知道。懵里懵懂中,她想起应该给家里的爸爸妈妈打个电话,但却无法接通。后来,她到住在篙溪的二伯家,才隐约知道这次地震非常严重,震中心虽然在一个叫汶川的地方,但波及范围很广,包括老家石坝乡三江村。二伯说,回老家的路已经不通了,住在那里的亲人生死不明。14日,也就是地震后的第三天,大伯家的五哥决定徒步去老家。15日,疲惫不堪的五哥将爷爷背回,文妍才知道家里的情况:父母、奶奶、三姨在坡上被埋,三伯卧病在床,被垮塌的房子压死,另有两个叔叔一个姑姑遇难,共计八人。爷爷当时在灶房,虽亦被垮塌下来的房顶压住,好在灶台扛着,未砸到已经趴倒在地上的爷爷,最终爬了出来。
王文妍家里很穷,父母是地道的农民,除在坡上种地外,家里惟一的经济来源就是每年养两三头猪,微薄的收入却要供养正读初二的她和业已中专毕业、正在江苏无锡实习的姐姐。
篙溪学校的老师说,王文妍学习成绩很好,在学校各方面表现也都很不错,她姐姐也是这个学校毕业并考上中专的学生。如今姐妹俩成了孤儿。
王文妍告诉我,她姐姐今天已经从无锡赶了回来,现在篙溪二伯家,明天他们将跟爷爷一起回老家毛坪,这是5?12地震后,第一次回家。经王文妍介绍,我认识了她的二伯,也就是骑摩托车带她的那个人。
经二伯同意,我决定明天一早跟他们去毛坪。
从教育局回来,路过滨河广场,如果不是地震,我想,这里一定是整座县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方,一定是歌舞升平,花团锦簇。如今这里已经成为县城最大的难民营。深蓝色的写着大大的白色救灾二字的帐篷,一个挨着一个,布满整个广场。在这些帐篷中间,有一些更为醒目,因为上面都写有“k省民政”这样几个大字。
看到k省这样的字,作为一个k省人,我真的感到有些安慰。
有中小学生打着自愿者的旗帜,蜂拥着跑进一个机关大院,从车上费力地搬卸箱子,面对镜头微笑地做着鬼脸。也有一些部队医院的医护人员,戴着口罩,穿着迷彩服,穿行在各帐篷间。一些灾民将生活用品摆在过道两旁,或许他们原来就是小商贩,或许临时卖些东西。还有一些帐篷里开了小吃部小发廊小诊所,党支部的红色牌匾也挂在帐篷的显著位置上。总之,生活在继续。
在一个按摩帐前我停下了脚步。
一位中年男人正躺在木板床上接受按摩,见我拿着相机,就热情地招呼我坐下,问我:你是记者吧?我笑笑。他说现在来这里的记者少了,我给你介绍一个采访对象,说着就喊了一个什么人的名字,不一会儿,有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来了。不难看出,这个女人刚刚哭过,她的眼圈不仅红,还肿,还暗黑深陷。
红眼女人说,她的儿子是沙洲镇小学三年级的学生,5月12日那天,儿子在家里吃完午饭,和几个同学一块去上学。2点28分,他们正走到学校附近粮站围墙外的路上,这个早已倾斜欲坠的围墙,在这一刻,将孩子悉数压倒。一共七个,没有一个生还。
这个不愿意透露自己和儿子姓名的红眼女人说,当他们赶到现场挖出孩子时,还有几名孩子的家长未到,而学校就在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人去呼叫教师,但始终没来。她至今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近在咫尺的教师无动于衷?为什么学校附近的危墙众所周知相关单位和部门却视而不见?如今地震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依然没有学校领导和教师包括儿子的班主任来家探望一次——这让人太伤心了!红眼女人再一次掩面而泣。
对于如此多的为什么,我无力回答。同情,亦变得多余和可耻。去沙洲,要经过木鱼,连木鱼都进不去的人还能指望什么呢?那段倒塌的围墙早已被清理,围墙下面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