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2——(3/4)
未见的青年似乎把所有积攒的温情都堆上眉眼,汹涌的爱意可以让任何人沦陷,却不包括付丞雪。他冷眼看着李律,心中一沉再沉,空落落没有尽头……
这不是他的李律。
记忆里心性如佛的少年被时光披上尘埃,双脚踏入世俗,尽管相貌依旧出类拔萃,笑容脉脉温情。但清透的眼中藏起波澜,深得看不见底,哪怕伪装得再怎么无波无痕也掩盖不了古井的深沉。他笑着,驾轻就熟,好似在别处演练过无数遍,蔓延的温柔遮掩了原本淡泊无欲的清明。
愤愤不平到极致,他变本加厉地对待李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祭奠李律擅自扼杀的曾经。
这是最糟糕的表达方法……那或许,连堕落的神佛都能被逼疯!
在日复一日中滋生的绝望,愤懑,不甘——
——李律喝得酩酊大醉,倒在付丞雪家门口。
瘫软的样子像一团恶心的泥鳅,卷起所有高高在上的气度,如同每一个为情所困的失意人。弃之不得,爱之无门。付丞雪一脸厌恶地跨过人形垃圾,对李律的肺腑之言也只点评一句:自作多情。或者,再多施舍一段冷笑,划上一句:
居心不良。
李律仰着头,定定地看着付丞雪。
眸中有让人费解的感情骤然汇聚,仿若暴风雨前的片刻平静,无声的硝烟让空气都冻结在一起。
压抑,让人窒息。
付丞雪无法参透其中深意,冷漠无情地转身。
进门时被毫无预兆地扑倒,以为要打架,却呆如木鸡地被咬住唇。李律凶狠地撕扯他的衣服,刺鼻酒味和烟味充斥在口腔,他头晕目旋乱成一团,无法思考。反应过来就是挣扎,两个成年人像互不服输的野兽一样在门口对峙,拳打脚踢,吵翻了天。
两败俱伤。
以为捉住了把柄,他用自己的脸贬低李律的感情,最激动时说了让李律去死。
“你怎么不去死!”
之后……
李律,就真的死了。
醉酒加上心灰意冷,半夜又下了大雨,车翻进河道,尸体打捞出来后肿得不见人形。
被叫去辨认尸体,付丞雪一眼就认出这个纠缠了十多年的男人,呆呆得说不出话来,那是一种天地倒转的心如死灰自脚底蔓延……自此,他才真正明白,所谓生命无常。
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刻,他对此耿耿于怀,念念不忘。
至此方知,这——竟是他的初恋。
——哪怕哭得惊心动魄,后悔得肝肠寸断,也无济于事的,追不回的初恋。
他人生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深深爱过的男孩。
此后十多年历练,他终于学会滴水不漏的委婉,哪怕腹诽一万遍,恨不得千刀万剐视而不见,仍如冰山融化的那角雪莲,寒凉孤傲中透着动人心扉的春意,仿若爱如初恋。却也一次次后悔,这段曾经——这段因心高气傲而无力挽回的“错过”。
如果上天怜悯——
有幸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然不会让李律再次走上弯路。
如果上天慈悲——
有幸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再也不会招惹这个他人生中最美好的男孩。
如果上天恩赐——
能让时光倒转,他必会倾尽全力,要李律重回正路,幸福美满,直至终老。
…………
回忆中的思绪堆积心间,让泪水涌上眼中,滴在李律端着姜汤的手背。
透明。
澄澈。
没有一丝重量。
李律蜷起指尖,露出宽慰的笑容,熟悉的伪善立刻让付丞雪心神归位,收回近乎贪恋地流连在李律脸上的视线,偏头躲开李律的探究,深呼一口气缓解情绪。
此时付丞雪不知道,自己的眼角和鼻头还微微泛红,尤其是那双舒长的眼,蕴着一汪湖水,波澜起伏又被浓雾遮掩,把浸染人心的心事重重藏起,欲盖弥彰反而古怪显眼。不自在地把头一偏再偏,指尖挑掉眼角沾湿睫毛的鳄鱼泪,疏离道:
“只是进了沙子。”
李律放下碗,心中一叹没有多问,离开前体贴地说道:
“我是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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