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 野兔(2/3)
一族的来龙去脉,您怎么会摸得如此清楚?就连具体年岁、人名,您都说得有条不紊。”秦瞎子嘿嘿一笑,呷了口茶水,颇有些拿腔拿调起来,“不瞒您说,我就是当初端康皇贵妃派去马场游说的说客。”
在场的人又是一个震惊,齐刷刷将目光投向秦瞎子那张脸,什么叫另眼相看?这会儿秦瞎子那对丑陋翻白的眼珠子似乎也满是贵气。
“失敬。”冢本对秦瞎子一颔首。
秦瞎子摆了摆手,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都哪年的事儿了,无须再提!现在是爷您的天下,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也就够小的糊口饭吃。”说完又是嘿嘿一笑。
“放心,您会得到您应得的那份奖赏,那么秦桑,恕不远送。”冢本也像模像样地对他作了个揖。
“谢谢爷您呐!您吉祥如意!”秦瞎子挪下了椅子,连连弯腰,这便跟了门口立着等待的军爷走了。他的四感再通达,也感觉不到身后冢本对军爷暗示的那个眼神。
西郊,一具冰冷的尸体被扔在马场不远处的水沟里,这秦瞎子早晨还在天桥口若悬河地给大伙儿戏说慈禧,好在天桥耍把式的实在是多,没了个秦瞎子还有张瞎子,还有李哑巴,有的身怀绝技,有的骗吃骗喝,对老百姓来说,也就一逗乐儿,多谁少谁都一样。
日侨会馆中,胡校不解地问:“何必要杀了他?”
冢本眯起了眼睛,“我原本是备了三百晦元给他,不过那是假定他只是个市井说书的,错就错在他多嘴,告诉我他是那说客,既是当年参与其中的人,如今又知道了我在调查,他知道的太多了,你们韬国人有个词,叫做杜绝后患,我不能让他破坏了我的秘密调查。”
胡校全身汗毛一竖,“这么说,冢本君是要把我也赶尽杀绝了。”
冢本温和地笑了,抬手在胡校的脸颊上轻轻抚去,“不,胡桑,我会留着你。”
他的眼神倏地又变犀利,胡校那稍稍落下半寸的心脏又一下窜上了喉头,他盯着冢本的眼睛,可冢本却看过他看到了更远的地方:证据,他需要确凿的证据,白纸黑字的文件或是证物,影佐是不会相信一个天桥上说书瞎子的话的,这种人,一顿酒饭就可以收买来,让他说什么说什么,他需要实实在在的证据,哪怕让那贺树强起死回生也要办到。
鸡鸣寺机要室里,正是午休的时间,董知瑜应周碧青要求在教她钩线衫,这是以前在女校时的必修课。
“这个花色可好?”董知瑜问。
周碧青掂起那掌心大的一块,放在手中细细品味。
“瞧你,看得那么仔细,这是要给谁钩?”董知瑜笑道,可问完了,自己的脸上也抹上了红晕,家里有件半成的湖蓝色线衫,一针一线的思念,那是给谁?
“少来了,给我娘,她老人家要过五十寿辰!”周碧青睨了她一眼。
正说话,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进门就嘻嘻笑道:“周大小姐,可想我啊?”
周碧青狠狠白了他一眼:“想你?那我该找个大夫来替我瞧瞧脑袋。”
那男人也不恼,看样子是惯了,仍是嘻嘻笑着,又瞅了一眼坐在一边的董知瑜,“哎呀!董美人也在这里!我今天可是走了什么运?”
原来自从新春茶话会上董知瑜献唱一首,男人们便私底下将她混称为“董美人”。
董知瑜见他不正不经的,也就没搭腔,只勉强露出点笑意,算是回答。
“你来干吗?”周碧青老实不客气。
“周大小姐,你可真是健忘,我早晨打了电话来说了的。”
“现在是午休时间。”周碧青敲了敲墙上的钟。
“我的大小姐,你就通融通融,我从丁家桥过来一趟也不容易,你看,下午还要跑趟特高课递档案。”
“那是你的事,”周碧青嘴上虽然还不让,却已起身走到桌边打开抽屉,“是怀瑾的是吧?”
“对!嘿嘿,还是周小姐对我好。”
董知瑜目中一滞,却没有抬头,手中的钩针缠在线里,转了两下又取了出来。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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