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月桂(2/3)
朋友”怀瑾只觉脑中“轰”地一声,半晌,“怀瑾多谢三浦先生抬爱,但请恕怀瑾暂不考虑这些事情,战争局势空前紧张,怀瑾分不出心思处理儿女情长”
和影佐的谈话几乎不欢而散,但怀瑾并不介意,只要影佐放弃对自己的怀疑,他想保媒拉纤就由他好了,好在他远在沪都,而眼下面对如此紧张的局势,他必定不可能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告辞了影佐,走出房间,怀瑾踩着回廊上流红的光影,第一次,她觉得这宅中的夜色竟也是美的
一个转身,迎面走来一位抱琴的艺妓,步态如此熟悉,怀瑾停了下来
“怀瑾君……”对方轻唤道,厚厚的□□掩不住脸上倏然浮出的樱色
“是真纪姑娘,好久不见”怀瑾微笑颔首
“好久,好久不见,怀瑾君……一切可都好?”
“一切安好,你呢?”
“我也还好……”
真纪仿佛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怀瑾想着影佐还在这里,恐怕和真纪接触过久会让他起疑,便朝着回廊那头使了个眼色,“那真纪姑娘保重,他日再见”
真纪眼中韶光一转,瞬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好,怀瑾君保重”
怀瑾笑了笑便往楼下走去,真纪脚上的木屐也响了起来,朝着回廊那端移去,怀瑾又停下脚步,回头将真纪的背影看了一看,叹了口气
至于中村介原,最终因为找不到其刺杀北川的动机和证据而获释,但保护北川不力属实,因此被连降两级官阶和一级军衔,调遣到了华北
影佐祯昭坐在回沪都的火车包厢里,紧闭着眼睛,这也许是他人生的一处败笔,他始终无法相信这是一桩巧合,种种证据却又证明它就是一桩巧合
而五年以后,当他作为战犯被关进了牢房,后又因病重而被保释出来,坐在医院的草坪上时,他看见一个跟随父母前来探病的小男孩,在他身边不远处拿一片脱落的镜片专心把玩着,他坐在轮椅上看着那个小男孩,看他拿镜片对着地上的一张纸头耐心地照着
很快,那张纸头变黄,继而萎缩、燃烧起来,小男孩拍着手,又放上一张纸头,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玩着这个游戏
影佐看着那个小男孩,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那一刻,他甚至忘了这大半生的腥风血雨和处心积虑,专心享受着眼前这一刻的童趣
而下一刻,他的脸突然扭曲起来,那微笑还未来得及褪尽,却被另一种加强烈的惊恐和悔恨所代替,五年以来常常缠着他的那个噩梦,噩梦里北川房间的一点一滴在他脑中不断回放,蒙太奇一般,移动、颤抖、重组……
最后定格在排成一条直线的窗户、玻璃器皿和衣架上
五年了,他终于找到了答案,抑制不住的笑声从他的喉中发出,竟变成一种几近疯狂的大笑,五年前的秋阳桀骜而残忍地照在他那张扭曲的脸上,不远处的小男孩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他,随即扔掉了手中的镜片一溜烟跑了,护士们闻声赶来,影佐祯昭坐在轮椅上,笑得喘不过起来,他仿佛就要笑过去了,却戛然而止,“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然而这也是后话了
此时的玄武城,终于秋高气爽
明里暗里的眼线都撤了,终于自由了,这么久以来,怀瑾从未感到如此轻松过,她踏着月色,轻快地走在巷子里,空气中飘着夏末中秋的最后一抹桂花香气,让人愉悦
董知瑜的门被轻轻叩响,她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了身,侧耳仔细将那叩门声听着,轻且急,是谁?
“哪位?”她试探着问道
门外顿了一顿,“瑜儿,是我”
董知瑜拿手掩着嘴巴,抑止了那声差点发出的尖叫,她飞快冲下床,冲到门边
门开了,夜色中一抹迷人浅笑,将那幽幽的月桂馨香带来了家中
她无措地看着怀瑾走进门来,无措地看着她反锁上门,无措地被她……抵至门上
怀瑾修长的手指从她细瘦的鼻梁轻轻抚下,“就是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让人心疼……”
未及回答,唇,柔柔的,便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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