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美金(2/3)
撇撇嘴道。“北平可是日本人的地盘啊。难道他落水了。”陈子锟皱起了眉头。
“落水”是对叛变投敌的一种委婉说法。尤其在孤岛上海。从政界军界商界到知识界、文艺界。变节投靠日伪的人多如牛毛
“不会的。青羽大节上不会出岔子。”夏小青当即否定了这个说法。
说话间饭菜做好。上桌吃饭。席间米姨更是殷勤万分。不时给女婿夹菜。客气的很。吃完饭又坐了一会。这才告辞离去。
等米姨走了一会。林文静才发现放在墙角的米袋子:“哎呀。米姨忘了带米回去。”
陈子锟便询问了一下米家的近况。林文静趁机提出。自家空房子甚多。不如借给米家人居住。
“不管怎么说。米姨都是我爹的妻子。文龙的生母啊。”
陈子锟不喜欢米家人。但也不得不考虑文龙的面子。便道:“你也需要有人照顾。就让米姨搬过來就是。但是米家其他人。尤其老太婆和文龙的舅舅他们。就免了吧。省的大家都不开心。”
林文静也觉得这个安排挺好的。
……
米姨兴冲冲的回到家里。爬上低矮的亭子间。背着身子拿出美钞來数着。小心翼翼藏在口袋里。忽然咣当一声响。弟弟醉眼朦胧进來:“拿米回來么。”
“哎呀。忘记了。”米姨惊呼。
“今朝沒饭吃。大家都要饿肚皮。”弟媳妇斜眼道。
米姨无奈。拿出一张美钞來:“阿弟。你拿去到外滩银行兑了。先买些米來。”
美钞的出现让大家都瞪大了眼睛。阴暗的亭子间里似乎也熠熠生辉。连卧病在床的米家老太太都撑起了病躯。
“美钞。你那个便宜女儿给你的。还有么。”弟弟眼中闪着狼一样的绿光。
“沒了。”米姨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家里那点家底子全被他抽了鸦片。有钱绝对不能落到他手里。
弟媳妇阴阳怪气道:“刚才悉悉索索数了老大一会。怎么就一张。”
弟弟又是一番威逼。米姨无奈。只好拿出剩下的。刚要说话。被弟弟一把抢去。蘸着唾沫数了一遍:“五十美金。这下发达了。”
米姨忙道:“你不能全拿去。这是女婿给我的。下回人家问起。阿拉沒法交代。”
弟弟停了手:“陈子锟來上海了。”
米姨知道说漏了嘴。想掩饰也來不及了。只好承认。
“难道姓陈也落水了。”弟弟惊讶道。
“这个阿拉不清楚。”米姨确实不知道。
于是弟弟和弟媳妇又是一阵奚落。说她白替人养活女儿了。女婿那么有钱。才孝敬五十美金。和打发叫花子有什么区别。
“他家住着大洋房。不晓得孝敬姆妈。还有良心么。每礼拜就打发一点大米小菜。我们米家也是体面人。就这么羞辱我们……”弟媳妇不怀好意的敲起了边鼓。
弟弟打了个呵欠。大烟瘾上來了。带着美钞出去过瘾。來到常去的烟馆。把门的见他來了。拦住道:“米家富。侬又來蹭烟抽了。”
米家富兜里沒钱。经常被烟馆的人嘲笑。此刻得意洋洋亮出美钞:“看清楚。正儿八经美金。给阿拉上一筒上好的热河烟泡。”
有钱的就是大爷。烟馆小厮们立刻笑脸相迎。伺候周到。米家富过足了烟瘾。精神头十足。出门回家。忽然几个人涌上來。将他架到一边弄堂里。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身上的衣服全都剥掉。然后一哄而散。
这叫“剥猪猡”。以前都是半夜行劫。而且冬季发案率较高。因为可以剥到皮袍子。现在租界治安大乱。不分四级都有人干这个营生。而且光天化日也抢劫。米家富剩下的美钞还沒暖热就沒抢了去。衣服和手表也沒了。气的他暴跳如雷。捂着下面跑进了烟馆。顿时惹起一阵狂笑。
米家富好歹也是出來混的。他托朋友捎信给白先生。这位白先生曾经是米姨的姘头。上海滩有名的白相人。爱管闲事。爱帮朋友出头。接到电话立刻赶來。还带了一套衣服。听米家富哭诉了经过。白先生淡淡道:“一句闲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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