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服私访 七(1/1)
“恩。”冷牙轻声应着,勾翘唇角,眼里攫笑。“所以你只要像平常那样自在就好,不必紧张。”
说着,他直起身来抬眼向前方人群的深处眺去,当见不着这条“长龙”的尽头时,经过黛描修剪过的蛾眉即不悦的皱了起来。也就在这时,不知是成心还是无意,他感觉自己的腰侧被人撞了一下……该死!!恼火的闷哼一声,心里早已将那个人连带这于今天而言尤为狭挤的集市骂了个遍。
“布择,我们靠边一点。”
语气含怒的对身后的布择低吼道,回头时为了一泄刚才不明不白被占“便宜”的私愤,还顺便捎带瞪了个正直瞅着他不放,长相猥琐,但身着打扮却显富贵的色老头一眼,顿时就吓得对方还来不及想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个看上去娇嫩欲滴的美女竟会有如此威慑凶悍的眼神,就带着两名随从,灰溜溜的佝偻着背,并不等随从开路,硬是主动以自己干瘦的身躯勉强挤过一个又一个微密的人缝,慌张且快速地逃进了茫茫人海中。
不再理会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冷牙一手牵着芸嫱,一手绕到她的腰后揽着以为她拨开那些被人潮荡过来的人群,和布择一起,一左一右的将她护在中间向人数稀散的街边慢慢移去。
在街边某两个摊位间的空地站定,冷牙和布择正在紧密游动的人群中寻找着出口,芸嫱淡漠的视线则落在眼前那一个个来往不断的路人身上,看着他们相互说笑,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的兴奋的表情就好像今天真的是一个值得庆贺的盛大节日。
这么多人……今天的章敕城内有这么多的人,放眼望去,好像比她刚进城的那一天还要多得多。
为什么?
是因为前些日子她以冷牙的名义在全城张贴布告,昭示要于今午时斩首那批俘虏的消息吗?
……
千年前最初的战败,所被剥夺的不只是手握兵器的权利、独立自主的统治以及被逐进这深山雪林的耻辱,延续千百年至今的俯首称臣,叩头礼拜,充其量也不过是对他们败寇之身最好的恩赐礼遇。可一仆不能同侍二主。更何况还是和自己一样在那场远古战中败下阵来再对其高呼万岁的“难友”。
自从一个名为“靶贺”,和众多藩镇一样本是臣服于晏托脚下数百年,一直安分守己栖居在遥南之境的喧。谁也没有想到,恐怕就连晏托皇帝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曾为自己的江山基业,祖辈几代奋死沙场,比朝中无数元老级功臣还要建立诸多功勋的藩国。居然会在某天纠集部分藩王突然举戈造反,朝皇都术邺大势起兵攻进,其势可谓一把倏然乘风窜上,足以燎原的饕餮烈焰。
虽然那次的叛乱最终是以晏托的胜利性镇压告终。但也就此衍生出一连串噩梦来,藩镇反乱,朝廷颜面尽失,威信荡然。从一只温驯的小马驹无声无息地进化成一头嗜杀猎豹,靶贺开始肆无忌惮,频频出兵滋扰邻国各境,以武力威逼众藩王屈服,赫然摆出一副再世帝王的架势。可纵如此,也有那不愿买账的,除了反抗,他们别无选择,只是他们的努力并未得到来自朝廷的支援,无论伤亡有多惨重,甚至是濒临灭国的危险,那个唯一能够让他们安心依附的朝廷也始终没有派出一兵一卒,一直高高在上的冷眼旁观着,没有加以制止。
久而久之……屡战屡败,心灰意冷的他们便真的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所以,这个曾多次参与过反抗大军,却在此后销声匿迹又于各国厮杀的热浪下,不随大流,按兵不动沉寂了许多年的兰荠能够单枪匹马击退靶贺袭军并获其俘虏,这已称得上是一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而其次非但不向靶贺归还俘虏,竟还公然宣布斩杀,这一决定,无不让众人心疑揣测,还暗加责备当今兰荠王爷是初生牛犊的同时……
也着实大快人心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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