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坟场打草(1/2)

猪的全身都是宝，连猪粪都是垩田的好肥料，一个家庭有了一头肥猪就能过上个丰盛的年。所以韩桥这里每家每户都要养一至两头猪。找猪的粗饲料任务基本上落在小孩头上，每个小孩从会说话开始都知道挑猪草，或者说是打猪草、挖猪草。猪比牛羊挑剔，只吃鲜嫩的，在挖猪草时要挑选上好的草故而谓之挑猪草。队里的田地是不让孩子们去的，其实因为精耕细作也没有什么草可挖。孩子们只能在田头岸边沟渠河坎挖猪草，草长的速度哪有孩子们挖的速度快啊！孩子们为没有地方能挖到猪草而犯愁。/p

而乱坟场是人们不敢去的地方，每逢阴天或黑夜都有很多蓝色火苗俗称鬼火上蹿，使人望而生畏。/p

朱众辉、鲁厚强每家有两头猪，大人上工，挑猪草的任务都是他们的。每天放晚学后挖的草不够猪吃，正逢星期天想多挖点存着。人多胆量大，就约应声一起去乱坟场挖草。三个大男孩壮着胆去了乱坟场。/p

刚到乱坟场边缘就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一条头部黑色、体背布满黑相间横纹的火舌链子蛇把他们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蛇是出来觅活食的，如若觅不着食，它会按照动物也包括人对地面产生振动的方向尾随，很危险的！他们不约而同的拾起砖块泥块奋力砸向蛇，首战告捷，砸死了蛇就安全了。/p

乱坟场里满目荒冢，坟茔顶上有光秃秃的，有长满杂草的，有长着横七竖八的树的……这些坟里都没有棺木，更不用说有用砖石砌成的棺椁了。它们都是没地没钱的穷人用草荐裹着死者下葬的无主坟，死就死了埋就埋了，活人为了寻求活路，那里还顾得上扫墓上坟，几代下来就再也没有人记得哪里是哪家的先人了。除了数不清的坟头，还有不少埋在地里的伢儿坛子，穷人的孩子死了就这样装在坛子里简单收殓。有的只能依稀看到坛口，这是填上泥的。还有的坛子大半截埋在土里，外面露出一小截，坛口敞开着，也不填土，让人看到了很难受，为何要这样收殓已无从考证。/p

乱坟场里根本没有路，坟与坟之间的空档就成了路，他们就在这样的路上挑猪草。根本不用挑选，遍地都是猪吃的草，什么蒿、马齿苋、兔儿头……应有尽有。不一会儿，每个人的篮子都实实的满满的，围裙也装得鼓鼓的，他们好不开心！/p

打完猪草，就想着玩了。/p

众辉指着地上的若隐若现的砖说：“好像是块整砖头。”/p

“怎么可能有整砖？”厚强质疑的说。/p

应声不管三七二十一，首先用小锹挖起来，果然是块整砖。他们好兴奋啊！三个人都使劲挖，真挖了不少。再挖还有，挖不清。/p

原来这里是个破落地主家的祖坟，破落逃荒离开此地后再也没有后人来过，成了无主坟。随着时间的推移，挨着这些坟逐渐形成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荒冢地。现在的人谁都不知道地下有棺椁，不然早刨了。/p

三个孩子家居住的房子都是土墙，家里哪有一块像样的砖？他们都想着好事，把挖的这些砖搬回去砌鸡窝、铺猪圈、做水踏……/p

这么多砖三个孩子根本没办法运走，只有等大人来才行。他们想分成两组，两人留下看砖，一人回去报信。可是谁也不敢一个人在荒冢地里行走，万一碰上鬼碰上蛇怎么办？/p

“把砖头都搭成棺椁的样子，别人以为里边有死人，就不敢偷我们砖头了！”厚强得意的说。/p

“有道理！”应声和众辉异口同声的说。/p

厚强好似能工巧匠，扑嗒扑嗒很快就搭成了类似小房子的棺椁，这下不怕别人偷了。/p

“不行，人家不怕鬼怎么办？”众辉眼睛眨巴眨巴的说：“有了，保证谁也不敢偷！”他拿起一块大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粉笔头说：/p

“应声，你字写得好看，你来写。”/p

“写什么？”应声不解的问。/p

“就写。”众辉回答说。/p

应声不加思索的在砖头上写上了：万岁。/p

众辉毕恭毕敬的把写着“万岁”的砖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