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料峭东风(1/2)

裴绪唯唯连声，让他的父亲安心。/p

“还有，过几天有贵客会来，你给我好好招待。别像以前那样丢人。”裴义直气头上来，还呵斥道：“你二十五了，也老大不小了，别老天天扯东扯西的，一个劲倒腾你的幺蛾子。”/p

“是，儿子再也不敢了。”裴绪被训的差点跪下了。/p

他父亲出身草莽，却深谙道理。加之人又严苛，待自己儿子也和下属一样，天天责骂他们。/p

裴义直仍不解气，“你长大成人，也科举入仕了。老厮混在女人堆里，像个什么样子。年轻无知不学好，混是个酒囊饭袋。人前要点脸，等见了诸位大臣，你可得仔细着。”/p

他已脸色苍白，“是。”/p

定和那件事脱不了干系！/p

裴绪可深切记得从前的烂事。他总流连酒楼，不乏没出息的事。老因为这些被自己父亲管教。/p

独有一件事，他郁结心中多年，且一直深恨某些人。/p

裴父看他还有规矩，便不说什么了。“明早，我就启程去见圣上了。安分点，少丢人。到时候爹可不管你。”他还说：“以后少招惹那些不入流的人。”/p

裴绪自知他因何说这话，并不免想起以前的糗事。父亲走后，他松了口气，可心里的那口气，还是出不去。/p

“真令人生厌！”/p

约莫四、五年前，还是谢周时，也是个春天，他游洛阳去了。/p

那时已到了春夏之交，正是花败落的时候。/p

他到名扬天下的乐工赵江雪家中做客，赵江雪早就在园子里预备好了一切，只等着他上那儿小住些时日。他家里陈设器物一应俱全，厢房干净典雅，花园也修葺的颇有情趣。/p

裴绪在那心情畅快，一连数日都和赵江雪饮酒、赋诗以行乐。某日与赵江雪谈起赏香，江雪说：“世间的香大多所用不当，人将它放在暗处熏走霉味、臭味，不以其味而分高低。依我看，这不是在熏香，是在玷污它。”/p

“我若没猜错，现在屋里焚的是普通薰虫的香末子。赵兄是把我比作最俗的俗人了。”裴绪笑着。/p

他少时便懂香料，后来又特意找过人教他，自然很通这些。/p

“你倒是说说，我的香有什么不好？”赵江雪笑吟吟地道：“好精明，看来裴弘徽是懂的人。你来说说缘故，若是说不好，让它白白焚了，你拿多少钱来赔我的香。”/p

“闻闻你自己满身的铜臭味，隔这么老远，我也能闻到。才几天不见啊，就从乐工变成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明摆着要我花钱去给你的糊涂账买单。”裴绪故作恼怒。/p

“要是沾了谭道姑的香，你定会心甘情愿地掏腰包吧。”赵江雪嘲笑道。/p

裴绪没听出来他什么意思，后来回想，才知道他旁敲侧击，就为了让他离谭道姑远点。/p

“天天拿她取笑我。”/p

赵江雪和他算莫逆之交，/p

他于是说原因：“这香无论料多料少，都掩饰不了它本来的瑕疵。制法又是流外粗俗的野法，可谓拿不上台面的东西。”正巧新雨后，天气清爽，他家焚的香什么品的，一下就能闻出来。/p

“不错、不错，”赵江雪叫人来，“奉茶。”/p

“这才是待客之道。”裴绪啧啧称道。/p

“呵，你近来和谭氏怎么样？”赵江雪问。/p

他怎么提起这个，裴绪迟疑，“好端端的，提她干什么？”/p

裴绪很久没见谭若昀了，他心中甚是想念。/p

“最近见到她了吗？”/p

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些不对头。/p

“没有。”/p

赵江雪犹豫许久，想必挣扎了一番，最终直言：“离那个谭若昀远点，她可不好惹。听说她近来常常和官宦在一起。”/p

后回想起来那时他定是傻了，赵江雪说什么他硬是没听进去。/p

他无奈地叹气，直说自己劝不动，就硬把裴绪拉到酒楼。/p

“你把我带到这干什么？”/p

赵江雪苦笑，“只管坐着。”/p

他一直盯着街道，裴绪也朝着底下看。/p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