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煞尾(下)(1/2)
皇帝在文政殿稍加休息,便去见等候多时的韩馥。/p
韩馥可不会在他面前摆出公子秉性,一改往常纨绔模样,直呼:“陛下。”/p
皇帝笑道:“你从许州远道而来,该是朕为你接风洗尘,可是朝政繁忙,我们两个竟没能聚一聚。”/p
韩馥忙不迭地说:“陛下言重了,臣系微末小臣,怎敢劳动圣人。”/p
他们算实打实的郎舅,只是不同寻常。/p
赵延请韩馥入座,“请。”/p
韩馥拱手而道:“谢大家。”/p
满桌山珍海味,可没一样是韩馥爱吃的。即便那菜肴溢出芳香,他也无动于衷。/p
赵延对内侍说:“给都督倒酒。”/p
韩馥忙拦住他,“陛下,君臣有别,该是您先受。”/p
“既然是寻常吃饭,那就不必再论尊卑。”赵延很是爽利。/p
韩馥又说:“您是内兄,该我敬您才是。”/p
无论如何,他都得再三推辞。这就是所谓礼让。/p
赵延登时佯装生气,“你韩馥也有谦虚的时候,敢情是受敲打了后知道收敛了,人前人后说出一套一套的推敲词。”/p
韩馥在许州过得风生水起,而当年离京的时候也的的确确遭不少人非议。他坦言:“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也没用处了。”/p
“罢,罢,免得再烦恼。”赵延将玉碗放进他手里,“拿着吧。”/p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此诗正配陛下。”韩馥也学会言官阿谀奉承。/p
皇帝穿郁金袍,佩玉带,就是没眼力的人,也能望出龙气。/p
赵延则不悦道:“好端端的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还真是人不比从前。”/p
曾几何时,韩馥是缱绻富贵温柔乡的逍遥浪子,可连造变故,人不如过去洒脱了。/p
韩馥欠身笑道:“臣不年轻了,都过去八九年了。”/p
除他在许州做有名无实的都督外,还真没几件顺心的事。他和妻赵氏时常不和,与同僚互不来往,本家亲戚又没人瞧上他。就算生闷气,也没发泄的地方。/p
赵延握住他的手,“这次回京,就多住几天。”/p
韩馥则说:“臣只是祭拜故人,才回来,到了日子,就会回任上。”/p
“也好,反正都是清贵官,在哪都一样。”赵延笑道。/p
韩馥问:“以臣的身份,不该打探京里的事。可是我听说,郭明达之死以自戕了结。”/p
他是外官,论理说他无从过问长安的事,尤其是在他们私下里说。而且赵延又不是心胸宽广的人,万一说不好,肯定会给自己招来无数麻烦。/p
赵延眼中闪过寒光,道:“你是从哪听到的?”/p
“臣到廊后庑房听到有人说郭、李案。就顺便问了问。”韩馥直白地说。/p
赵延赧笑道:“吃酒、吃酒。”/p
“陛下,以臣之见,是该有个了断。您老袒护他们,可他们终是不解陛下一片苦心。”韩馥说。/p
赵延说:“你倒是学起做人了。也罢,有罪就该罚。”他大口吃酒,琼浆玉液一如白水似的。/p
韩馥轻轻夺走酒碗,“比这个更可恶的是,毫无举措。”/p
赵延说:“朕自是痛心疾首,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算朕要整顿吏治,光凭一两件案子,动摇不了根本。后续的人非但不会吸取教训,反而还会步其后尘。甚至有些胥吏,还以能捞更多的油水为荣。”/p
韩馥点点头,“叔达,人贵在心志坚刚,成事虽难,但并不是做不到。”/p
赵延当即一笑,说:“你和你叔叔真像。”/p
他们身上都有着天生的贵气与骄傲,这是别人无法媲美的。/p
韩馥摇摇头,“可惜我跟我叔叔大不相同,我没他那么固执。”他还耸耸肩,当做无所谓。/p
赵延说:“不妨让你去看看眼下的事。”/p
韩馥大致猜到了,“莫非?”/p
“你有几年没在长安,跟人结识亦是好事。”赵延说得不清不楚。/p
韩馥说:“我不能胜任。”/p
赵延夹菜给他,“别那么早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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