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交易（一）(2/3)

“孤王的王后来了…”正座上，皓月见墨柔然姗姗来迟，竟起身走下阶来相迎，伸出手臂待牵她入座。

见他今日竟待她如此亲昵，墨柔然微觉惊讶，面上犹带着身为国母应有的合宜笑容，款步步上前牵了皓月伸出手臂，正待旋身落座，殿下忽一阵山呼跪拜道：

“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突如而来的庄重仪礼反惊了墨柔然一跳，她诧异瞧着满座臣子，微一露笑道了句“平身——”

“谢王后——”

“谢…王后…”

末了响起的那一声称谢如同牵扯不尽的断絮般哀婉而绵长的在大殿中虚荡，显得那般孤零而又凄伤。

墨柔然凝眸，恰与右首座处单膝跪立的那一位一身雪白衣袂，如琼树玉立的男子忧眸相对。

“弧月…”望着那落寞身形缓缓站起归座，墨柔然心中一虚，身子一软跌落入座。

身边皓月自后紧扼住她纤腰，眸中笑意不变朝殿下道：“七弟，你方回城，上前见过孤王王后，你的王嫂吧。”

墨柔然一愣，回头不可置信对着皓月，眉头紧蹙。原来他精心安排…都是为弧月，非要如此么？非要于这大庭广众下折辱于他么？

殿下弧月面上微怔，略迟疑之下，离席行自墨柔然身前。满殿臣子宫人都带着玩味笑意拭目待看着这一刻。

“弧月…”墨柔然身子一振便要站起，身边皓月却一只大手重按在她手背上。

“臣弟…”弧月缓缓矮下身去，“见过王嫂…”立时满殿放肆喧笑。

昔日是太子那一声“母后”，而今是弧月这一声“王嫂”… 墨柔然抚心而痛，握起桌前酒樽一饮而尽。

一时丝竹管乐声再起。然越美妙的乐声于此时的两个人来说都越是刺耳的嘲讽。好容易挨到曲终，歌舞暂歇，墨柔然抬头见殿下仍觥筹交错，欢饮晏晏，轻扶了扶微晕额头，起身向皓月道：“然儿不盛酒力，想先行回宫歇息了。”

皓月瞧着她低眉一笑，正待要说什么，殿下却几声吵嚷。

“呦，这不是石大小姐么？”

“放开我…放开…”

“哈哈哈…难得石大小姐亲自来斟酒伺候。来来来，来陪我们几位大人喝两杯！”

却是几位已然醉得连舌头都伸不直的大臣拉着石兰的手纠缠。

墨柔然微微吃惊：“她怎么来了？”

“她今日得罪了你，孤王自然要替你解气！”身侧皓月复拉了墨柔然落座。面上笑意融融朝下瞧着。

他声音轻亮充满宠溺，又似故意要被右首弧月听到。

墨柔然微一侧目，便见弧月蹙眉焦望向她。她晓得他是想她向皓月求情，想她出言制止石兰受辱，可她不能…

墨柔然唇角微扬。伸手握向皓月轻道：“多谢陛下！”面上挂起高高在上的舒笑。

座上弧月一怔，望着墨柔然唇角的笑，眸光饱含不解的心痛。外面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么？她真的已然不再是她…

“你做什么放开我，混蛋——”

“怎么，叫你陪本官喝两杯还折辱了你么？”

殿下，石兰被那位官员压倒在怀挣扎怒骂间。已被那大臣捏住口鼻，提壶往她口中浇灌着道，“喝！我要你不喝…”

“石大小姐…好…好酒量。下官…下官也敬你一壶…”说着，便又有一人踉跄着步子走了过来，边一个劲儿往石兰口中灌酒，边往她身上乱摸。

殿内立时充斥着令人发指的喧闹，淫笑。那么多臣子。那么多所谓的正人君子，均含笑看着石兰被人撕扯蹂躏。无一人上去劝阻。

墨柔然微睨了眼皓月，见如此不堪入目的情景，他却仍看得怡然悦目，只得忍耐着，陪他一起含笑观赏。

“啪——”殿中忽响起一记响亮耳光声。

墨柔然抬头时，赫然已见弧月将石兰自那二人怀中拽起，又一脚踢得桌顷酒翻，怒视着地上惊愕二人道：“王宫禁地，岂容尔等胡为！”

殿内立时出奇一般的静，所有人都怔身坐着，再不敢喧嚣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