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赌局(1/4)

赵阔从军机营里出来，这里已经十分靠近荒北雪原，每呼出一口气，他眼前的白雾几乎就要遮挡住视线。/p

大概三天前，南方来了只信鸽。它脚上绑着的帛纸至今还在赵阔的衣袖里面揣着。/p

赵阔走到一个支起来的火盆边，伸出双手取暖。他吸了吸冻红的鼻头，看着守卫在帐篷外的金吾卫：“冷吗？”/p

被问到的将士愣了一下，立即就不好意思了起来。他是最低等的金吾卫，问自己冷不冷的这个军官，是刚从上将军帐子里走出来的。/p

“不冷不冷！”他连连摇头，头盔上的红缨扫到他脸上，挂在了下巴边的护甲上。/p

北方苦寒，衣物洗后迟迟晾不干，血迹泥迹在衣物上一层叠一层，一直没被清洗。小将士也很多天也没洗澡了，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脏兮兮的可爱来。/p

“不冷才怪！”赵阔被他逗得一笑，伸手帮他把红缨理顺了放回脑后，“再坚持坚持！很快就能回去了。”/p

在这个将士视线被遮挡的一瞬间，赵阔袖子里的帛纸悄无声息地落进了火盆里。/p

明火瞬间吞没了干燥的纸张，陆麟臣算不得十分好看，但足够工整的字，连着纸一起，被焚成了灰烬。/p

“不、不是已经打了胜仗吗？”小将士被自己长官的关怀弄得很是受宠若惊，但还是没忘了提出自己的疑惑，“为什么还不回南方？”/p

赵阔看了一眼远处的帐篷，里面的人影晃动着。/p

所有人都知道，那里面是几个世家弟子在喝酒划拳。帐篷里应该是很热，因为晃动的人影非但没有穿铠甲，看上去像是只穿了件单薄的衣衫。/p

一个喝得半醉的金吾卫郎将突然掀开门帘，北方的寒风冻得他打了个哆嗦。/p

这一冻，他的眼神倒是清亮了一点，看到了远处的赵阔。/p

他对着赵阔行了一个十分不恭敬的军礼，赵阔微微点头，表示受下了。/p

他叫雷云城，赵阔认得他。/p

另一个郎将策马而来，他的马背后驮着什么东西，到了喝醉的雷云城面前，他踉跄着下马，把后面的麻布袋拽了下来。/p

雷云城打开了袋口，沿着边往下折了几折，一张罗刹国少女的脸露了出来。/p

慌乱和恐惧是必然的，她的头发散乱，嘴也被堵上了，只能发出类似于呜咽的声音，扭动着往后退。/p

雷云城与策马而来的郎将相视一笑，酒囊饭袋特有的气质在两个人身上毕露无遗。/p

赵阔身侧的将士皱着眉，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下去。/p

“想说什么？”赵阔问他。/p

“她和我妹妹差不多大。”将士看着两个人把罗刹国的少女拖进了帐篷里。/p

他想不明白，从四品将军站在自己面前，正一品上将军就在身后的帐篷里，为什么管不了这样的事情。/p

罗刹与靖和交战，男人间的厮杀但求酣畅淋漓。胜负分出后，失败的跪在胜利的脚下。参战的受到任何羞辱都无可置喙，但其他人，凭什么要被这样凌辱。/p

这样的疑惑他曾经跟同僚提起过，同僚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告诉他：/p

战败的人，不算人。/p

其实赵阔没有告诉他，一年前自己也有这个疑惑。/p

那时候有个约摸二十五岁的罗刹妇女，听闻只要珍宝够多，就能买回自己成为了战俘的丈夫。/p

她带来了一块赵阔从没见过的晶石，比他的大臂还粗，通身没有一丝杂纹。/p

但赵阔看见这件价值连城的奇珍时，它上面蒙着一层干涸的血迹。/p

赵阔问那个叫做徐斯郎将，这是什么。/p

徐斯勾起左边嘴角，压低了眉毛，眼神十分令人不适，阴森森地说道：“将军，我可真没见过那么漂亮那么刚烈的罗刹女人。”/p

赵阔知道他们最近的龌龊勾当，但他还是不明白这跟染血的晶石有什么关系。/p

徐斯左手拇指和中指比了个圈，右手指了指搁在黑布上的晶石，然后用右手食指穿过了左手的圈。/p

“她用这个来换她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