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良药(2/4)

就像陆麟臣在昏睡前，抓着她的手腕告诉她，他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得陪着他，你不能离开。/p

“你是想问我，还是想问阿乜歆。”百里星楼问他。/p

她的眼神坦荡磊落，让周海深不自觉地心中有愧了起来。/p

“钦达天都还记得？”周海深有些心虚。/p

“都忘了，”百里星楼说，“但我知道阿乜歆曾经活过，还受许多人深爱。”/p

周海深愣了很久，他看百里星楼的眉眼间很是平淡，提起这些事情，就仿佛说起与她无关的故事来。/p

哪怕她曾经就是阿乜歆，阿乜歆就曾经是她。/p

“雪山上的神树活得很好，”百里星楼说，“阿乜歆消失了，永远不会回来了。”/p

此后世间会有百里星楼一世世的足迹，但阿乜歆，不会再回来了。别人都有转世轮回的盼头，阿乜歆没有，因为她本来就是百里星楼的一部分。/p

不可复制的一部分。/p

“也难怪她能让神树复苏，”百里星楼看向了念渡雪山的方向，“被这么多人用尽全力深爱着，她确实能成为一味苦痛的良药。”/p

“那......”周海深欲言又止，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问了。/p

“我会回去的，”百里星楼说，“我不属于这里。”/p

“好吧。”周海深听到了令他无比遗憾的答案，但他没办法去左右百里星楼的决定。/p

即便周海深也藏着一颗私心，他想着百里星楼能活上千年，停留在尉迟醒身边几十年也无伤大雅。/p

只是他忘了，阿乜歆有理由停下，但百里星楼没有。/p

“我在震州时，看见了震州都护府，”百里星楼说，“北州王为震州所做的，我百里星楼也会以同样的守护来报答。”/p

哪怕他最初本意，只是为了那个回不来的人。/p

周海深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他对百里星楼于心有愧，不论她做出怎样的选择，周海深都觉得有他的错处在冥冥中作祟。/p

只是哪怕时间倒回，他恐怕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去劝说阿乜歆。/p

“钦达天！”楼玦跌跌撞撞地从帐篷处跑过来，便跑边喊着百里星楼，“钦达天！您快去看看，北州王......”/p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百里星楼将双翼平展开，在朝阳中飞身而起，擦着楼玦的头顶飞向了尉迟醒的帐篷处。/p

她的身姿优雅而高贵，洁白的羽翼像是人世最高的山巅上，落于绝尘处的一捧冰雪。/p

只一眼，楼玦就感受到了说不明道不清的剧烈冲击。/p

她太不一样了，楼玦站在凡尘中，抬头来目送着他心目中的神明。/p

从前他不信神，今后他只觉得神，会一直存在于他的脑海中。/p

百里星楼收翼落地，匆忙地撩开了帐篷门帘，她的脚步却顿住了。/p

沐怀时坐在尉迟醒的床边，她也不说话，只一直掉眼泪。就连百里星楼进来了，她也只是抬眼扫了一下。/p

她的眼神如同心死，但又有希冀藏在其中。/p

百里星楼很难去形容这种感觉，但她知道，沐怀时显然是很排斥自己靠近的。/p

楼玦喘着粗气跑回来，他也感受到了两个人中间微妙而尴尬的气氛。/p

他的眼神在两个人身上扫来扫去，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插嘴。/p

百里星楼走了过去，她低头看着沐怀时，大概知道了楼玦为什么要来找自己。/p

沐怀时大概是担忧，所以一直轻轻地抓着尉迟醒的手掌，但楼玦在那里缝了针，她这样也不知道会不会让楼玦前功尽弃。/p

“北州王妃，”百里星楼低下头说，“你自己伤也没好，还是不要来这里劳心伤神了。”/p

沐怀时就像没听见那般，只顾着低头掉眼泪。/p

“王妃，在下已经说过了，北州王没什么大碍了。”楼玦适当地帮百里星楼补充道，“王妃再过几日，自己身体也好了，再来看顾北州王也可以。”/p

沐怀时闻言站了起来，她的手刚离开尉迟醒的手，楼玦就松了好大一口气，就差扑过去看看自己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