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3/4)

说完他就继续操练了，将士们说他没骨气，但他不知道自己怎样才算有骨气。/p

若真的配不上，难道要阻拦她选择最好的？/p

他说得轻松，心里却压抑着难受。/p

紫极把毒药递给阿乜歆的瞬间，古逐月恰好抬起头，瞥见了这一幕。/p

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就应该放手了。/p

古逐月自嘲地笑了笑，什么叫放手？/p

是拿在手里，决定放开的，才叫放手，他这最多只能称之为放弃。/p

“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说他不是乱臣？”古逐月忽然问她。/p

百里星楼温和地看着他，似乎并没有打算解答他的问题：“这是我从靖和带回来的东西，怙伦柯说我恨得辗转难眠。”/p

“我需要知道到底如何让我未了的恩怨了结。”/p

古逐月看着她，心里的滋味很难以描述。/p

从前阿乜歆的思维十分跳脱，但自己如果跟她对话，她每一字每一句，都会认真听完。/p

哪怕超出她的理解范围，她也会绞尽脑汁乱答，总之会给他一个答案。/p

“你先下山吧。”百里星楼对怙伦柯说。/p

怙伦柯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p

“我知道，”百里星楼在怙伦柯离开后说道，“你在想我为什么不回答你的问题，因为你问的问题，并没有意义。”/p

“你不是百里星楼。”古逐月说，“你叫阿乜歆。”/p

“那个被我杀死的人也是这么说的。”百里星楼说完，忽然犹豫了片刻，她剩下没说完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p

“你有办法救他的。”古逐月问她，“对吗？”/p

“我如果说有，你一定会缠着我救他，”百里星楼说，“可我若说没有，站得离天这样近，我实在是说不出来。”/p

“阿乜……哦不是，百里星楼，”古逐月问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说的未完成的夙愿，与他有关呢？”/p

百里星楼垂着眼，盯着插在冰层中的云中剑许久。/p

天上有彤云遮挡住了阳光，许久后终于散去，阳光重新透过树叶间隙照耀着百里星楼时，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晾了古逐月许久。/p

“抱歉。”百里星楼说，“我并非有意。”/p

“没事，”古逐月倒很是豁达的样子，“凡事都要想清楚才对。”/p

百里星楼隔着衣料去触碰怀里的玉坠，她一直觉得世间的一切都像是没有温度的，只有怀里仅存一丁点温暖。/p

“我时常上山看着这棵神树冥想，”百里星楼说，“其实是因为我在树里寻找有关我的往事。”/p

古逐月下意识跟着她的话抬头看着苍古神树，百里星楼抬头的一刻，树叶间有荧荧的光点升了起来。/p

像是万千孔明灯带着凡人的祈愿，试图上达神明一样。/p

“可我从未找到过，”百里星楼说，“怙伦柯说是因为我的每一世都千篇一律大同小异，没有什么值得记忆的地方。”/p

百里星楼忽然轻轻地笑了笑：“我想也是，否则我怎么会在每天日落后，就忘记所有的事情呢。”/p

“每天日落后？”古逐月原本想慢慢给她讲述她在靖和的经历，可她这样一说，竟然让古逐月觉得有一丝绝望了起来。/p

没用的，当她作为百里星楼的时候，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p

他可以为她讲无数次故事，但尉迟醒等不了。/p

或者说就算百里星楼信了，救了尉迟醒，也无法保证她不会再一次杀了他。/p

这是一个无解的题。/p

“我无法向你承诺我会救你的朋友，”百里星楼说，“哪怕你说我的恨，与他有关。”/p

“尉迟醒还没死，”古逐月决定赌一把，“你只需要让他暂时活着，我带你去靖和寻找你需要的了结。”/p

“如果之后你依然不肯救他，那我也不再挣扎。”/p

“好。”百里星楼几乎是毫不犹豫。/p

“我以为你又会想很久。”古逐月耸肩。/p

百里星楼只温柔地勾唇一笑：“这有什么好想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