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早已纳得投名状(3/4)

她屏退左右，坐到了青雀榻边。/p

青雀以为她是来看看自己死了没有。没想到，她却流下了眼泪：“孩子，刚才委屈你了。”/p

青雀的身体本已痛到麻木，此刻却被惊吓得又战栗起来。/p

原来太后是在她身上演了一场苦肉计，“周瑜”耍了威风，可是被打的“黄盖”完全没有准备。/p

“本来不用这般着急。可是眼看那里产期临近，就要有一个突厥血统的皇儿降生，若是公主倒也罢了，若生的是个皇子……”/p

叱奴氏轻轻讲述她的忧虑。/p

可惜青雀此刻气息奄奄趴在榻上，看不见太后的表情。『妇』人向来暴躁爽利的脸上此刻涌着难得的诡异，仿佛另一个人上了身。/p

青雀虽看不见，却能够想见，这，才是叱奴氏的真面目。/p

“突厥看得很紧，必需要一个可以接近阿史纳兰的忠心之士，去把事情做完。偏偏你又在家里蛰居。经过了剥皮一案，清河又死得不明不白，他们已经加强了戒备，若你不回她身边，再要『插』进暗桩势如登天。眼看着她肚里的祸害一日大过一日……”/p

叱奴氏沉默了，似是满怀忧虑。/p

“殿下，”侍读不知死活，轻轻提醒，“那个祸害……是您的孙儿啊。”/p

太后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无奈地微笑道：“我知道，那是我的孙儿。可是，祢罗突是我的儿子。交好突厥，本是引虎驱狼无奈之举。冢宰那只饿狼已经醒过神，渐与突厥走近，若再有个突厥血统的太子，一旦虎狼互利，祢罗突……只会更加危险……”/p

“微臣只是一个读书人，如何能斗得虎狼……”/p

“你已把大功立了一半，读了半本《诗经》啊。”/p

青雀听不懂她的话，却听叱奴氏慢慢揭开了真相：/p

原来那些专为皇后讲述的汉诗书卷都已经被熏染了可以避孕的寒『药』，随着翻动可以将『药』『性』散到看书人的身上。/p

通过教书下毒，无声无息，不留痕迹。可是不曾想到皇后年少体健，用『药』日浅，竟然照样怀了身孕。/p

所以，青雀才会被要求继续讲授《诗经》。那是其中毒『性』最强的书卷，一册诗书教完之后，足够保证皇子胎死腹中。/p

青雀惊骇地发现，原来自己每一回倾心的教授，其实都只是做了虐杀胎儿的工具。/p

怪不得皇后会说，每次听她读书，皇子都“欢喜舞蹈”，那哪里是舞蹈?分明是无辜稚子在垂死挣扎。/p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选了我去做?”/p

质问过后，青雀觉出可笑。当初，确实是她自己体谅祢罗突，主动提出去当探子。/p

早在突厥公主嫁来之初，她就已傻乎乎入了伙，纳了投名状。谁能想到，人家让她去窥伺皇后，并不是要她去当探子，而是要她变成活毒『药』通过讲课把毒素渗入皇后体内，让她也变成和自己一样的无果花。/p

青雀只觉遍体生寒，欲哭无泪，自己早已活成了长安城最大的笑话。/p

“只有我们这些南人，才会像忠心耿耿追随太后与陛下，因为我们像狗……丢了家的狗。微臣竟然……竟然不识大体，才只教了一半《诗经》……”/p

看她哀痛欲绝的模样，叱奴氏似乎也有些怜惜，她轻叹道：“孩子。世事岂能由人?演戏都只是为了活命。这场戏十分凶险。看客都是精明人。太后、皇帝、臣子，不过在六道轮回中各安天命。这一世，我来做修罗，祢罗突来演菩萨，而青雀你……愿不愿意去当……”/p

“吃人的饿鬼吗？”青雀冷冷笑起来，“可我如何再去吃人”/p

“今日之后，阿史纳氏自会以为你对她感恩戴德。你只要继续去把那半本《诗经》教完。这『药』『性』慢得很。要到瓜熟蒂落之时才会有结果。那时，你早已教完课程，远离宫廷。而宫中的饮食供奉一直都是大冢宰关心的事。”/p

好个一箭双雕的计策。/p

慢『性』毒『药』已经毒死了胎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