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请君共唱南朝曲(2/2)

溪水在台下潺潺流淌，波光粼粼倒映到台上，形成了绝妙的光影。漫天花雨，似雪如玉，在悠扬的南朝清商乐里缓缓飘零。/p

扮演云中君的涂逸之，深衣素白，仪态万方，一举一动舒展飘逸，如行云流水。着绛『色』胡服的青雀在他身前，亦步亦趋，姿态风雅，那俊朗的模样像极了东君日神。这二人仿佛两只悠然的鹤鸟，在灿烂的春阳里，翩翩起舞，相得益彰。/p

众人没有想到，冒牌“日神”在正牌“云君”的引领下，竟然能焕发出别样的神采。她与配在胸前的杜若花一样，洁白无『色』，似不起眼，却又芬芳四溢，“女夫子”程青雀原来也可以笑得这样美?/p

涂逸之静静观察着台下的众人。/p

这一个是满满的艳羡，那一个是深深的『迷』恋，这一个是痴痴的羞怯，那一个../p

很好……。/p

仿佛是被他找到了。/p

真是意外的收获呢，看他那种表情，说不定待会儿会有一出好戏。/p

他得意地笑了起来。/p

“侍读如果也是个男人就好了，我也不用同你争三郎了。”安阳郡主叹口气对清河抱怨道。/p

她的这一句叹息，把满座的贵族男女全都逗笑了。/p

华盖里的皇帝陛下也笑了，笑着灌下了一大口冷酒。/p

……/p

春酒虽好，后劲却大。/p

不知道是不是宇文邕刚才在宴上吃多了胡饼和春酒，撑得难受，竟然想起让所有会骑『射』的男女全都一哄而散，去为他逮一只他前日在骊山见到的白麋鹿。/p

“哪里会有什么纯白的麋鹿。”青雀骑在马上，望着茫茫的林子骂起了娘。/p

程青雀一点也不想参与这无聊的游戏。可那些帝姬郡主们倒是个个都很起劲，她这个老好人也就只能装出高兴的样子，陪她们戏耍。待走入林子，她便收起了假笑，沿着山涧，信马由缰，享受起难得的清闲。/p

不用陪着那些贵人奉承，于她而言，才是真正的过节。/p

她正在饮马，望着泠泠的溪水出神，不防飞来了一支暗箭，『射』入水中，叫她吓了一跳。/p

难道是……晋王？/p

她警惕地回过头，见到『射』箭之人，顿时沉了脸。/p

“你是想把我『射』死，杀人灭口吗？”/p

那人悠悠策马来到近前：“我从不知，没有头的箭，也能『射』死人。”/p

程青雀顿时明白了皇帝陛下的心思，所谓“白『色』麋鹿”，不过是他给二人寻的一个机会。/p

帝师的胭脂马与皇帝的青骢马并排喝着水。/p

青雀坐在草上，无趣地寻着话：“桃花就快要开了……”/p

宇文邕不喜欢这个话题，所以并不接话，只是皱着眉，欣赏她衣上的杜若。/p

“突厥人仿佛对你的计划还是很感兴趣的。”帝师需要尽好参谋的本分。/p

皇帝，是躲不过皇后的。/p

“不过又要多一个麻烦。”宇文邕扔掉了马鞭，将头枕到她腿上，闭上眼，叹了一声，“还是贴在身边的。若有个人替我看住这麻烦就好了。”/p

“哦……”青雀的脸『色』越发冷。/p

她胸前的杜若香气让他沉醉。/p

他睁开眼，凝望着她，轻轻唱起来：“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