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红衣女子(1/2)
时光如白驹过隙,洛陵的天早已变『色』。
自初雪,到早春。
自新芽,到飘雨……
荼秋殿百年来便是赵国中宫皇后的居所,而眼看已近夏至日,现居于荼秋殿的,仍是病体沉重的萧后。
她如今,已被奉为皇太后。
飘溢热气的汤『药』在玉碗中徐徐晃动着,长孙迁一身褐『色』绣龙深衣,一只手的手指轻轻点顿着一旁汤匙,另一只手,却停留在玉案之上。
掌心之下,是宫人刚刚奉上的奏章。
“圣上,这『药』一直放着,你也不喝,还想恢复身体吗?”女子轻轻将一旁团扇放下,缓步走来,手指纤纤,轻轻落在他点动汤匙的手上。
长孙迁眼眸微抬,睨视着她暖意生辉的妙目。
他眼中熟悉的冷肃竟在一时间略有舒缓,而下一瞬,女子一袭红衣,轻轻倚靠入他的怀中,同他坐于一处,顺势将他的左臂扶住。
她轻轻将长孙迁手中的汤匙放下,缓缓接过汤『药』,放到他眼前的玉案之上。
“圣上不说话,是要妾喂你喝吗?”红衣女子妙目生出朗『色』,眉眼含笑,愈发靠紧了长孙迁宽阔的胸膛。
长孙迁眼眸略动,手指倏然挑起她的下颚。
他笑得狂妄,眼中却停留了暖心之『色』。
“圣上,选妃大典……就在明日。”女子的眼眸掩饰不住『荡』动而不安的心绪,她竟在不自知之时轻轻握住长孙迁的手,继而侧过身,双臂环住他的脖颈。
她的一双妙目极是动人,此刻,她与长孙迁的心紧紧挨在一起,然而他却看不到她的眼睛。因为她拥抱着他,而下颚轻轻挨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一行泪于不觉中倏然滑落。
长孙迁轻轻叹了一声,伸手抚上她的华发。
他的笑容带着一份令人心安的暖意,这份暖意,自他登基以来便鲜少出现。
或者说,即便当日他为亲王,亦鲜少流『露』出这样的温情。
“子谣,你与朕的情谊,不是一次选妃典仪可以泯灭的。”他并非多语,然而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令怀中女子泪流满面。
“贱妾是罪臣之后,出身勾栏,又曾经侍奉……圣上当真不嫌弃吗?”她不敢看他的眼睛,而是用纤弱的手臂紧紧抱着他,片刻不曾放松。
红衣潋滟,与殿中灯烛交辉。而此刻的长孙迁,轻轻将怀中女子放开。
他直视着她的眼眸,恍然间伸手替她拭去脸庞泪痕。
她微微握住他手,一时不愿放开。
“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他的嗓音透着浑厚,而面前之人的眼泪再次掉落。
“圣上竟然还记得!”她以袖掩面,一时间泪人一般,哭得几乎不能自持。
“朕当然记得,当日在霜月楼与你初见,便是听你唱得这一句。”长孙迁的思绪翩飞,也使得他的脸『色』愈渐严肃,他不止忆起了当日,更加忆起了他的兄长——长孙赫。
“子谣……”他的声音似是缥缈。
红衣女子立时随上他的眼眸,不知他因何如此落寞。
“朕如今坐上这九五之位,时常梦到二哥。”他抚着她额前发丝,一字字说道。
女子一惊,一时间神『色』黯然,闭口不言。
“去年这个时候,朕记得,也是夏至日,那时朕一心想着该如何把二哥从太子位上……”他说得一半,终于没有再说下去。
“贱妾是罪人……”红衣女子说得缥缈,长孙迁的话令她忽然忆起永嘉十八年的夏至日。
那一日的傍晚,她自东宫而出,偷偷到肃王府与他相会……
而那一日,她也是一袭红衣。
他说过,最喜她一身红衣,姿容绝丽的样貌。
“圣上,贱妾知道,这辈子,是不能够……”
“明日朕是要选妃,但那是赵国礼制。日后你不要自称贱妾了,子谣,你是朕的女人,你便不可以用贱字自称。”长孙迁说时,轻轻拥她入怀。
“妾……臣妾谢过圣上。”女子的心绪因他这一日的舒然而愈发平静,她恍惚了几瞬,忽朝玉案看去,忙不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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