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依依卷·二零九(2/3)

太骂人画面清晰地窜进石娇娇的脑海，吓得她浑身寒毛登时都竖了起来。“可惜，我奶奶也没见上她孙子的面。”老六已经平复了一点，转过身来，把脑袋放在石娇娇大腿上，问：“这是不是报应？”石娇娇摸着老六混着汗水和泪的脸颊，淡淡地回了一句：“是。”老六闭上眼睛，轻轻说：“那就好。”

“枉我们说是你的好朋友，竟然完全没察觉，你曾经这么痛苦。”石娇娇想起老六独自承担，心里又愧又疼。老六伸手拍拍石娇娇的膝盖，“都过去了，况且你们从来没离开我。”石娇娇深吸一口，说：“怪不得。如果她还在的话，差不多该是那么大了……”“嗯，会唱会跳，会叫姐姐，多可爱啊。”“是，很可爱。”顿了一会儿，老六长舒了一口气后坐起来，说：“流了好多汗，再去洗个澡吧？”石娇娇关了小吊扇，陪老六去淋浴房。

老六把脸对着莲蓬头，任由清水冲刷全身。她从不否认自己是在爱中长大的，跟石娇娇比起来更是生活富足。从小到大，父母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一直视为掌上明珠。即便后来有了弟弟，除了多出一些帮忙照顾的家务，也没有在经济和精神关怀上故意短缺她什么。但季菲忘不了太奶奶含恨的咒骂，忘不了那个没有出生的妹妹！她用自己的血肉擦亮了，活着的姐姐的双眼，“或许不来到世上也好，因为世界并不友好。”

中午的晴空忽然就黑云蔽日，石妈妈跑进家门的时候，天上响起狂风到来前的鸣想。一个小时后石爸爸也从厂里回来了，全身湿透。他停好自行车，就站到屋檐下，看见石娇娇和老六正在看雨。少女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前小田里，顷刻间就形成了湍急的细流。“棚子里东西收了吗？”石爸爸问，石娇娇用手去接屋檐下的水，随口答：“等你想起来，都被冲走了！”

石爸爸叉腰一阵苦笑，“我说石娇娇，东西南北四个老龙王，哪个是你的真身啊？你看这雨大的，瓢泼似的。”石娇娇难以置信，耸肩反问：“下雨也赖我？”石爸爸眉毛一扬，“你没回来这一个月可是一滴雨也没下哦！”石娇娇无力地回看老六，问：“真的吗？”老六缩头笑笑，“可能晚上下了，大家都睡了不知道！”石娇娇翻翻白眼，石爸爸抚掌大笑。

这时石妈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着那桶龙虾，说：“今天娇娇二十岁，反正也不能出摊，煮了给她过生日得了！”其实这桶大龙虾本来就是石爸爸每次收笼子，特意挑选留下来的，听了妻子的话，就摊开两只手，假装勉为其难地说：“那能有什么办法呢，谁叫这闺女会挑日子出生呢？”

雨稍微小了点，一个骑着自行车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到了石家门口脱了雨衣一看，原来是陈爷爷和陈奶奶，一见石娇娇就大叫，“小寿星，生日快乐啊！”陈奶奶护着怀里的，是个裱花的蛋糕。石娇娇都傻了，嘴里应着“谢谢爷爷奶奶。”等两个老人去找父母了，才一脸惊喜地看着老六，“原来我爸妈请了客，要给我过生日呢！”老六笑着把石娇娇往走廊里面拉拉。

雨慢慢停了，客人们陆陆续续上门，有的提着礼物，有的直接给石娇娇红包，全是美好的祝福。男人们帮忙做些体力活，比如扛桌子、打水、搭棚子挂电灯，女人们就为菜肴忙里忙外。到了吃饭的时候，满桌都是爸爸妈妈的好朋友，大部分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人，石娇娇端着杯子向大家致谢的时候，都还有点恍惚。

酒席散尽，天上挂着明亮的星星。两个女孩在水池边洗碗，一个用洗洁精一个过清水，动作娴熟连贯。“哎，可惜夏蕾去外国看学校了，丽丽要生了，在王嘉伟家回不来。”石娇娇叹口气把一个碗递给老六，老六接过来，柔声道：“也是没办法嘛。今晚不是也很开心吗，这么多人为你庆祝。”

“是！”石娇娇打起精神，对着老六说：“幸好还有你跟我一起呢！”说着挑起一团洗洁精的泡沫粘在老六小巧的鼻尖上，老六先是一愣，然后说时迟那时快，伸手就挑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