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1/3)

夜，慢慢黑了下来。莹莹的星星眨巴着眼睛静静地撒满夜空，熠熠生辉地注视着脚下欢歌笑语的人们。

“林哥儿，你来抓我啊！抓我呀！来呀！”风和千面郎君盘腿坐在火堆旁，一人提着一壶清冽的青稞酒，端着笑容默不作声地看着老人、孝围着火堆唱歌跳舞，肆意玩耍。

又一个精致的锦囊砸到风身上，不远处则有一名十五六岁的女子半低着头含羞带怯地看了他一眼。风无语地呵呵两声，真是……太热情了……

“想不到风捕头如此fēng_liú倜傥、令人着迷，这才半个时辰不到，我这无忧谷的大半姑娘都差不多给你抛了锦囊了吧……”千面郎君面色不变，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戏谑地嘲笑某人道。

风闻言苦笑了一声，天还没黑的时候，谷里的妇人就把火堆和食物给架了起来，酒也拿了好几坛出来。他则从开始到天黑，一直在陪谷里的孩子玩耍，或者说：被玩耍？

直到天黑，他好不容易觉得解脱了，哪只，才和大伙一起跳了个舞，就开始有姑娘不断地给自己抛锦囊，惊得到现在都坐如针毡、如芒在背。

“这酒喝着不过瘾，走，我们换个地方喝酒去！”又坐了半响，千面郎君忽然开口道，站起身来冲火堆旁的人们说了句：“你们接着玩！”转身就走了。

风看了他一眼，从善如流地也跟了过去。

谷里靠近东南方的地方有个地势较高的土坡，站在上面能很清楚地看清下面的情况。千面郎君把风带到这里，就说先去拿酒，让他在这待会。

风也不讲究，席地就坐上去，看着脚下载歌载舞的人们，心中百转千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身为捕头的自己跟着逃犯来到了他的老巢，竟然还跟他称兄道弟、喝酒聊天起来，跟多少年的老朋友似的。

风还在发呆，千面郎君已经一手提着一探酒，肩上扛着一个大木盒阔步走了过来。

听见脚步声，风也回了神，起身接过一壶酒。也不等千面郎君坐下，兀自揭开盖子就喝了起来。

千面郎君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以为意，干脆也一屁股坐在他的旁边一声不吭地喝了起来。

一时间，只听见酒划过口舌的汩汩声。

“爽快！”千面郎君哗一下把酒坛放下，抬起手臂擦了一下满是酒水的嘴巴，满足地大叫了一声。

“砰！”一声沉闷过后，是风放下酒坛的身影。

“谷里的这些人，都是哪来的？”仿佛喝完酒壮了胆，风转过头盯着千面郎君粗声粗气地质问道。

千面郎君挑了挑眉，“风捕头如此明察秋毫，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听到千面郎君的肯定，风反而整个人沉默下来，拾起刚刚放在地上的酒坛，又往嘴里使劲倒了一口。他想起刚来时看到的孩子，那个叫陶笛的孩子，额头上明显刻着“奴”字的忧，那很明显是流放边疆的犯人家属或者奴隶的字样，整个下午，他都能看见好多的这样的人，有老人、妇女、孝，然而，整个谷里什么人都有，唯独没有青壮年的男子。

风又喝了一口酒，闭上眼睛：这些人，都是被自己眼前的这名逃犯所捡回来的颠沛流离、受尽苦难的人们。

风不说话，千面郎君倒断断续续地讲了起来。

“……小夏，就是你那个做竹蜻蜓的孩子，他父母都是这附近种田的农户，西夏与大宋交战时，他父母就死在了咱们大宋士兵的手里，只是为了他们家里的几只鸡，我赶到的时候，那对夫妇已经走了，小夏还在那些士兵的手里……”

“还有，那个，李叔，他以前是个大夫，就在熙州附近，有一次给刺史治病时不小心扎痛了他，等病一治好，就把李叔的腿给打断了，扔到了关外……”

“……你是不是看这里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青年男子？”

絮絮叨叨说了好久，千面郎君忽然转头看着风开口道。

风没有做声，兀自喝着酒。

“其实我也是被人捡来的。我捡来的时候，大概只比小夏大两三岁的样子，恩，大概，这么高……”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