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3/3)

“人太多，谷里的粮食那时还没长起来，”叶守亨喝了口酒，慢慢说道：“那么多孩子，还有老人，他们都要吃，他们都要活下来，没办法，我就只好出去偷了，”说着，叶守亨自嘲地笑了笑“不知道我死后，见到我老爹，他会不会怪我坏了叶家的名声。”

风一直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大口大口地喝着酒。

一旁的锦盒早已被打开，里面赫然放着的就是叶将军征战沙场、建功杀敌的兵器——双锏。在如此静谧的黑夜，如同染血的战士般，默默地注视着身边的两人。

“咕咚……”却是叶守亨撑不住酒量，终于醉了过去。而原本抱在怀里的酒坛也骨碌碌地滑到了一边。

风一动不动地看着脚下慢慢散去的人群，不远处，烛光也亮了起来，老人和妇女都回了家，只有三三两两的孩子已经兴致不减的围着快烬的火堆兀自追赶嬉闹。

“咕哝。”最后一口，风一把扔掉手中的空坛，唰一下拿起放在一边的锦盒，不再看任何人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

“从此以后，世上再没有千面郎君。”

仿佛是回应他的话般，已经醉死过去的叶守亨忽然翻身，嘴里咕咕哝哝地“嗯”了一声。

转过身，风抬头看着头顶温润柔和的月亮，如释重负般笑了起来。

……

“讲完了？”青衣淡淡地看了一眼依旧沉湎在回忆中的某人，不咸不淡地问道。

“恩。”风摇摇头，右手轻轻按到挂在腰侧的锦盒。

“讲完了还不滚！”忽然，青衣站起身来大声呵斥道。

风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面色不善的女人。

“不是吧？又赶人？你这是过河拆桥懂不懂？你……”风还在垂死挣扎地辩驳道。

青衣已然抄起桌上的杯碗盘筷，没头没脑地朝他扔了过去。很有经验的，风变躲边闪，猫着腰迅速退出已经一片狼藉的厅堂，牵起马鹏的黑云就跑了开去。

……

哒哒的马蹄渐渐远去，慢慢地，便消失在耳边。青衣站在半阖的大门旁，抬起头来，看着清冷的天空，慢慢渗出微薄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