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5)
卫夕懊丧的咬紧后槽牙,恨不得现场来个尿遁。她侧着身子垂头看地,直觉告诉她,大院里有数十道眼光在齐刷刷的盯着她。
妈蛋,能不能别老对她进行焦点访谈!
如今逃是逃不掉了,君澄铁定是认出她来了。这么想着,她佯作淡定的踅过身,小碎步往前挪动,虾着腰全程都没有抬头。这动作极为标准,简直就是皇宫太监的翻版。
据人群约莫一丈远的位置,她停下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大礼,朗朗的声线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抖动:“见过指挥使大人!”
“起来吧。”牧容抚了抚白纱前襟,看她的眼神如同噙着一汪柔和的水。一晃快仨月了,这还是第一次以指挥使的名义见她,心头带着莫名的期待,不知她会不会小小地雀跃一下。
然而等卫夕站起来后,他却面露纳罕之色。
她猫腰站着,垂眸盯着地面,至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似乎也没打算看他一眼。
心尖古怪的酸了酸,牧容敛起眉,秀长的眼眸裹挟出一瞬的落寞,稍纵即逝。他吁出一团白雾,张弛而出的嗓音沉澈而轻灵:“抬起头来。”
他的话不带一丝回旋的余地,卫夕惶惶然的咬住唇,手背被冷风拂过,凉飕飕的愈发麻木,然而紧攥的手心却热的发潮,上演着真实版的冰火二重天。
“怎么了,没听到本官说的话?”牧容复道,语气已经有些不耐。周围的人都吓的大气不敢喘,怯怯缩到他后面。
君澄斜眼一觑,见他脸色不虞,扭头对卫夕说道:“愣什么呢,指挥使大人的话你没听到?”
“指挥使”这三个字,他咬牙加重了语气。
卫夕福至心灵,自然知道君澄的意思。人要是倒霉了,喝凉水都会塞牙缝。这般光景走是不可能了,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豁出去算了。
她无奈的咂咂嘴,状似淡定的抬起头。然而她却没敢直视着牧容那张清隽的面孔,飘忽不定的眼神落在了他那描金乌纱帽上。
下一瞬,她听到了各种气息混杂在一起的声音,压抑的嗤笑、倒抽的凉气以及窃窃私语……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因为她这造型的确很“美”。
君澄呆呆的杵在原地,薄唇翕动道:“这……你……”好好一个俊丽的姑娘,如今怎成了独眼龙!
牧容不禁瞪大了眼,惊愕过后眉宇压成了一条线,原本如暖阳般和煦的面容登时冷成了腊月天,沉沉的声音仿佛结上了冰渣子:“君总教,将她压到提领处。”
提领处在新营正中位置,是整个新营的中枢部门,单层的歇山建筑,屋面峻拔陡峭,四角轻盈翘起,乍看起来气势非凡。平日里,君澄就在这里坐镇,统领一切新营事宜。
虽是冬季,院子里多是长青树种,倒是没有枯败之境,显得清冷雅致,然而屋内却是一派死气沉沉。
卫夕敛眉低首的杵在正堂之上,连呼吸都变得细不可查。
牧容在她前方正襟危坐,一手拎着茶盖,慢条斯理的呷着茶汤,而那微眯的眼角却流泻出躁动不安的意味。
已经一刻钟了,卫夕依旧咬死嘴一个字都不肯说。
牧容气不打一处来,昨晚她还好好的,如今就弄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死活不承认跟别人打了架!
凝着卫夕那愈发青紫的眼,他愈是疼惜,火气就愈发膨胀。这个怪圈反复叠加,终于突破了他的忍耐极限。
牧容将茶盏猛地放在紫檀茶几上,发出砰一声脆响,“你还不准备说实话?拿外出打猎撞树上这种说辞糊弄本官,你当本官是三岁小孩?!”话到末尾,音调因为气愤提高了不少。
卫夕吓得一哆嗦,状似委屈的喏喏道:“大人,我真没跟别人闹乱子,不过是失误撞到了眼睛而已。”她抬眼看看对方,“我这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满口胡言!”牧容拍案而起,发泄似得抖了下曳撒,炯灼的目光笼在她那张滑稽而小巧的脸上,恨不得将她瞪出两个窟窿来。
卫夕心虚的咽了咽喉咙,窗棂开了一条缝,飕飕往里灌着冷风,而她的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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