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维鹊有巢(1/2)

江依依家不在别墅区，但离这儿也不远，仅仅是隔着一条街。/p

“你经常爬树吗？”/p

“以前。”/p

“以前爬树干嘛？”/p

“好玩。”/p

好玩吗？楚陶然没爬过，心里有几分好奇；“下次我也试一试。”/p

“不能。”/p

“为什么？”/p

“有虫子。”/p

楚陶然脚步顿了顿：“哪儿被咬了？”/p

“我没有，它也不是咬，身上有长长的刺，扎到了就又疼又痒的。”/p

她经验丰富，楚陶然问：“你都爬过哪些树？”/p

“不认识，在奶奶家时，爬了许多，到这里来，就没爬过了，”她严肃地绷起小脸说道，“这儿根本不许爬树。”/p

楚陶然笑起来：“下次我能去你奶奶家玩吗？”/p

江依依愣了愣，睁着闪亮的大眼睛，惊讶地问：“你真的想去？”/p

“怎么不想？那里有山，有河，可以画画的。”/p

昏黄路灯下，江依依偏头看他，应了一声：“好。”/p

看她一本正经，楚陶然拽拽她左边的小麻花辫，笑道：“你鞋带掉了。”/p

江依依猛然低头，却看到自己的小皮鞋根本没有鞋带，她疑惑地去看楚陶然。/p

“哈哈哈，你上当啦！”楚陶然笑得肆意。/p

可笑了两声，他就自己干干止住了。/p

江依依一言不发地盯着他，表情宛如掉进了深海。/p

“我就和你开个玩笑。”楚陶然说，“我和漆与白开这个玩笑的时候，其他人会笑的，他也会笑，我也会笑，怎么你就不笑了？”/p

“有什么好笑的。”江依依依然没有表情。/p

“笑一笑嘛，小女孩笑起来才好看。”/p

“不要。”/p

“笑一笑呀。”楚陶然伸出食指和拇指分别捏住她的面颊，她嘴唇被挤得变形，就像一张那张蒙克的《呐喊》，配上她错愕的大眼睛，“哈哈哈……”楚陶然觉得有趣。/p

江依依的眼泪猝然涌出眼眶，泪水沿着面颊，一直滑落到他的手指上，凉凉的湿润触感，楚陶然一惊，顿时慌了手脚。/p

“你怎么突然……哭了？”他赶忙给她擦眼泪，没有纸，就只好用手指一下一下把她的眼泪从脸上抹掉、赶走。/p

江依依蹲了下来，把脸藏在自己的双膝上，一缩再缩，不让楚陶然碰自己的脸，只有额角一道淡淡的伤痕露在外面。/p

悲伤的哭声闷闷传来，楚陶然仿佛回到了那天的阁楼，一地的指甲血痕，一双盛满恐惧和委屈的黑色眼睛……/p

“你别哭，别哭了好不好……我再也不逗你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下次不这样了……”/p

周遭路过的行人好笑地看着这两个蹲在街边吵了嘴的小朋友，准是这男孩子欺负了女孩子，看人家哭了，又只好在旁边哄着，他们淡淡地笑一笑，每个人都曾是这样的小男孩，或是这样的小女孩。/p

江依依哭了一阵，委屈消解了一点，可仍在赌气，不肯抬头看楚陶然。/p

楚陶然蹲到右边，她就转到左边；楚陶然蹲到左边，她就转到右边。/p

“别不看我，不是说好了要带我回家吃饭的吗？”/p

“你不许去，我不要你了。”她的鼻音很重。/p

“不行，你不能不要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p

“你走，你回家。”/p

“你欺负我，是你要我跟你走的，我跟出来了，你说不要就不要了，那我怎么办，我就要和你回家。”/p

江依依觉得他说的不对，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回辩，急红了一张脸：“我没有！是你欺负我的！”/p

楚陶然敛着眼角问她：“我欺负你什么了？”/p

“你嘲笑我。”她委委屈屈地说。/p

“我是开玩笑的，那不算。”/p

“算。”她两手绞着裤脚，小声强调，“你不许嘲笑我。”/p

“那我下次不笑了。”/p

“但你刚刚嘲笑了，我已经难过了。”她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盛满挣扎和受伤。/p

楚陶然忽然被她望得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