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付子昂冤冤相报(1/2)
话不说不明,理不辩不清,付子昂见罗伯一声不吭,于是滔滔不绝,“你们来得久,是渔场老职工,你县上有人,你当会计有权有势,我惹不起不缠你不来哉,走路绕开一点还不行?所以说她家的事不是我不去,是不能去!我那旧车本来就有问题,如果烂在路上误了她的时间,加重了她老公的病情,到时候要我赔一万八千我不死定了?他老婆平时大话满天飞,夸她的大女儿有百万豪车,跑起来比飞毛腿还快,万事不求人,那找她的飞毛腿去么!”
渔场虽小,肝胆俱全,书记、场长、会计毫不含糊。老职工是中坚力量,当家人,有退休工资,有被选举权,是一等公民;九十年代后进来的,泾渭分明,差了一大截,即便有渔场户口,将来也无退休工资,似乎还只有选举权,他们是二等公民;付子昂初来乍到,只是承包了几亩鱼池,既不是渔场的户口,更没有职工关系,充其量只算个边缘人,三等公民。罗伯明白个中道道,起身拉他,“舒会计向来是个‘妻管严’,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次我担肩,与她不相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抓紧去吧,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付子昂持续困惑不语,忽然站了起来,掏出车钥匙真诚地说:“老人家,有些事不便讲出来,车真的坏了,要换连杆,您赶紧想别的办法,不耽误时间了。”
罗伯见他说得那么坚决,只好退了出来,摸索着走过两百多米,敲开了霍新龙的大门。霍新龙那部手扶拖拉机转手多次,久历风尘,古稀高寿,早该安享晚年了,只因主子家底薄弱,未能退居二线。两人手忙脚忙,烧开水灌水箱、点火把升温,哧嗨哧嗨摇了好一会,终于像哮喘病患者一觉醒来,便有了訇訇的吼声;接着往车厢里垫稻草,忙活了三四十分钟,吭哧吭哧出发了,众人合力将不省人事的舒会计裹在被子里,抬上了手扶车。
天黑后舒银花推着自行车选了个交叉道口,路灯下铺开大蛇皮袋,刚开始摆袜子就有人围观。夜里生意顺当得多,没有人收摊位费,没有保安驱赶,没有城管干涉,只是生意不好,一个多小时才卖出*双袜子。舒银花愁肠百结,盘算着要不要多进一些品种,增加一些小百货?想到牛成在发廊里工作,想到今天林姐劝告的那番话,她心里凉了半截,那卖八辈子丑的事打破脑袋也不能干!人毕竟是人,怎么能猪狗一般乱交配?她益发觉得那是龙潭虎穴,必须尽快让牛成脱离出来。
舒银花对生活一下子没了信心,向往的幸福没了边际,像大海里航行的船只失去了目标。她原以为逃出围城后逍遥自在,和相爱的人地老天荒,未料到坐拥爱情,外面的生活流离颠沛如此艰辛。在家里大事小事唐魁包揽,自己过神仙一般的日子,出来后居无住所,工作无着落,生活没保障,从理想的丰满到现实的骨感,命运的跌宕起伏实在难以置信,无法接受。
一位满身污渍,老态龙钟的本地太太走过来,用不太标准的粤语问道:“呢对袜儿几钱对架?”
舒银花回过神来,热情招呼,示意着伸出三个指头,“零卖十块钱三双,数量多可以少一点点,好说,好说!”
“最得人惊(最惊人),你吓我洗头歌唔食辣椒啊(你把我当笨蛋吗)。”老太太对摊主的语言似懂非懂,自个儿挑三拣四,然后继续用广东白话叽理呱咯,“呢对袜点解会付架,要无厚点呢?”
舒银花一知半解地应付道:“货不多了,我要回家,按批发价两块七一双卖给您。”
两人的话总是牛头不对马嘴,年长的一生面朝黄土背朝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能听得懂外地话?年轻的一直围着锅台转,初来乍到,孤陋寡闻,听到白话就头痛。两人比比划划,喳喳哇哇干着急。老太太没有找到一双中意的袜子,又从蛇皮袋里拆开四扎,遴选了三双,用夹生夹熟的普通话兼六分的白话唠叨:“你稳少点系啦,我系困难户,食府低保的人,手上剩翻七文,买你三对物。”说罢倚老卖老,扔下钱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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