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集 边城翠翠遇知音(4/5)

《边城》是沈从文的代表作品。《边城》不只是一个地理概念，这同时也是一个时间概念、文化概念。“它是大城市的对立面”（汪曾祺：《又读〈边城〉》）。沈从文晋京后，对上流社会的腐朽生活，城市人的“庸俗小气自私市侩”深恶痛绝，从而引发了他的乡愁，怀念故乡尚未完全被现代物质文明所摧毁的淳朴民风。

翠翠不过15岁，她是那样天真，那样单纯，其爱情是那样纯净，超过一切世俗利害关系，像梦一样，朦朦胧胧，飘飘忽忽。

杨霞的代表作，就是《边城》，即在该舞剧中扮演“翠翠”。

50年代，湖南省歌舞团在全国很有名气。但文革以后，该团在全国影响不是很大。最近几年，省歌要重振雄风，想搞个好作品。团领导和艺委会的艺术家苦苦思索，最后选定了《边城》。原因有下：该作品是湖南人写，写湖南人；作为舞剧编创，该作品可再创作，再提练，湘西，清新，美丽，因此舞台会很美；青山，绿水，吊脚楼，清清淡淡，一首诗；音乐，地地道道的湘西民歌，由何纪光这个湘西籍歌唱家演唱，味很浓；舞蹈，湘西民族舞蹈是世界性的；还有沈从文作品本身就有撼人心魄的魅力。专家说：“他们是站在巨人肩膀上起步，起点比较高。”沈从文是世界名人，文坛巨匠。

作品定下来之后，团里选演员：谁来扮演“翠翠”？首选就是杨霞。

导演谢晓泳，从广东特聘过来。他本身就是茶峒（即边城）人。毫无疑问，他最熟悉边城生活。导演黄端仪，在省歌工作，常去湘西体验生活。导演王小元，也是省歌的，长年生活在湘西。

杨霞毅然肩起了这个重任：扮演翠翠。她把电影《边城》反复看，反复研究；把沈从文的《边城》反复读，反复揣摸；感情线怎么把握？翠翠的一举一动，一回眸一微笑，一哭一悲，都要研究。戏一场一场地认，一丝不苟。每次演出之前，都要一场一场排。他们很敬业。杨霞的敬业精神，可以说就是从老一辈艺术家身上学到的。他们都是在全国有影响的导演。

翠翠是湘西山水养育的，她是那方山水的精灵，她既不悲壮，也不惊人，她与那方山水融为一体，不朦胧也不鲜明，她只是那么清清淡淡一种韵。要领悟，要把握这种韵，需要杨霞全身心地化解自我，让自已变成一个真正的“翠翠”。

杨霞为了真实地找准翠翠的感觉，勾通两者之间的心灵感应，她多次去湘西体验生活。湘西的美山美水，人物风情，给她熏陶。她说：“那儿的人特别善良，很真，也很纯。头饰服装都很美。这对我影响很深。我在表演中，把真、纯、善、美都着力表现出来了。”她跟着舞美、音乐艺术家们满山地跑，边跑边呼喊：

“翠翠，你在哪里？”

大山回音。

她观察湘西人，特别是苗族阿妹十五、六岁时的神态，去丰富舞蹈语汇，使“活儿”尽可能做得地道一些。她明白，越是民族性的东西，往往就越是世界性的。她爬过一山又一山，越过一溪又一溪，淌过小河，摇过渡船。当时，她已经28岁了。要演好15岁的翠翠，真可谓费尽心血，吃尽苦头。

不说别的，就说排练和演出“送葬”一场吧。爷爷死了，“翠翠”跪拜过场，每排一次就要跪两次，一节一节地拜。杨霞的演出裤不知跪烂了多少条！她的膝盖都是血。她没有想到这会给她以后的舞坛生涯带来什么。她只是全身心投入进去，达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至今她的膝盖还有伤疤。1994年调演完《边城》后的那天晚上，杨霞回来卸妆。她把镜子一照，突然发现脸上出现了第一根皱纹。她的心一阵酸痛。舞蹈演员耽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甜酸苦辣一时涌上心头。她说：“再有钱都买不了我的青春。青春是最宝贵的。”

正式比赛的时候，老一辈艺术家赵青等都坐在最前面，还有资华筠（舞研所长），还有戴爱莲，90多岁了，她是中国第一个将芭蕾舞引进国内的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