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棠梨宫往事(1/4)
左手甩着香囊,右手提着裙摆,轻快的步子却越来越沉重,发昏的是脑子,发热的却是心,须臾之间,我就从轻快的顶端直接跌入了尘埃里,在余音戏楼里听着王宝钏娓娓道来的‘与君相逢在梦中’,我混沌了数月的脑子竟突然通透了,喜欢和爱都应当是纯粹的东西,不该掺杂任何理由及借口,我喜欢的到底是这个人,还是这个人的人生?那一瞬间我以为我懂了,我要的是这个人,他是什么样都无所谓,就像董眉爱着秦诺,尽管秦诺不爱她也不能陪她,但她仍愿意笑着去死,无怨无悔。
可是出了门,面对着落叶满地的街道,寒风扑面而来,突然又把我吹的糊里糊涂,刚通透的脑子重又别扭起来,真的能够无所谓吗?就算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也能无所谓吗?
我真羡慕董眉,小小弱女子却有着坚强的灵魂,秦诺与其父为敌也丝毫没有减退她的热情,还可以无所顾忌地与他相约下辈子。
湖边的风比城里更凉了些,身上裹得再厚也抵挡不住见缝就钻的凛冽气息,这才九月底,怎么就冷成这样了?
我烧得厉害,蜷缩在半月楼的围墙下面,拿着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莘夕二字,浑身乱颤,字儿也写的歪歪倒倒,就写了擦擦了写,没一会儿就把面前的土抠出一个小洞来。
想来我还不会写他名字的满文,学了这两年就这水平,金先生见我就要吐血的样子让我汗颜,只好跟他老人家解释说出门不会报他的名儿,他才稍好一点。别给人家学富五车的才子给气死了,那不得是我的罪过?
我胡思乱想、晕头转向,戳在地上的棍子一会儿三个叉一会儿两个叉,不是眼花了吧?否则就得是棍子成精了,那还是眼花得了,成精要更恐怖一点。
我也不知道蹲在这里干什么?要是蔺兰知道的话,肯定得说我不要命了,病成这样来了却又不进去找人,怎么?是想讹人么?
小棍变成五个叉的时候,天空和地面颠倒了一下顺序,失去意识的瞬间我想,这回怕是真要讹人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我没死也没被冻僵,反而换了身软糯糯的藕粉色里衣窝在一个宽阔的胸膛里,嗅着因为靠的太近而浓郁起来的药香味儿,我抬眼便看到了十三阿哥坚毅的下巴和淡粉色的嘴唇。
他的双手揽着我的后背,规律的呼吸声起起伏伏,轻薄的素白里衣近在眼前,目光所及之处刚好系着一个小小的十字结,这样轻巧的打法有几分像蝴蝶结,这一想法让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是他自己系的吗?还是一一那个胖丫头?
十字结系的松散,衣领略微敞开,露出一截白净的脖颈,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因为衣衫轻薄,我又隔得近,其实还是看得见的,微微陷落的锁骨之下隐约看得到线条分明的胸膛,抵在衣料上结实又强健,让我不由自主地红了脸,赶忙闭上眼睛,你可是还没想清楚的人,可千万别摸上去!
可下一瞬我就感觉搁在我后背上的那双手紧了紧,臂弯往后一搂,我便严严实实地贴上了他的胸膛,脸庞触及坚实的肌肉,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我彻底慌了神,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我有没有说过大冷天不能守在外面?”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这才勉强镇定下来,脑子重回日头还没落的时候,双手并用地要把他推开,他却丝毫不为所动,仍然搂紧了我,还带了几分笑:“不要闹。”
我可没跟他闹,我气道:“我生气呢,我只是来这边逛逛,又没有进你家半月楼,你凭什么不让人家在外面?外面的路也是你家买了的?”
“我让你在外面的话你就冻死了。”他说。
“不要你管,冻死就冻死呗,下辈子做只鹰也好。”我赌气。
他笑,“那你一定是最笨的那只。”
“凭什么!?”我气,见双手拿他没办法,便双脚也上场,一脚踢在他小腿上,疼地他冷哼了一声,然后用两只脚夹住了我的脚。
我怎么可能屈服!整个人泥鳅似的在他怀里翻滚蠕动起来,他先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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