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甄世仁错把黄雀作鸣蝉2(3/4)
见说,像毒瘾发作时吸了一泡大烟,神情登时安定下来,进而感激涕零,翻身坐起,一把将陶秀揽入怀中,久久不愿松手。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陶秀背着外婆,取出存折,去银行取了钱,来到甄公馆,将钱偷偷交给了甄公子。过了新年,天气转暖,陶秀舅舅接外婆回苏州。一听到消息,陶秀惊骇不已,赶紧找到甄公子商量。经过长时间的密室谋划,陶秀回家告诉外婆,说是舍不得中途辍学,不打算随外婆回去,外婆走后,她要一个人住到学校公寓。眼见外甥女儿好学上进,外婆也不忍心毁了外甥女儿的前程,便让人帮着外甥女儿,办妥住校手续,独自随儿子回苏州去了。从此,陶秀如鸟归山林,日日与甄公子花前月下,再无忌惮。
忽一日,陶秀收到一封信函。信是从本市寄出的,陶秀在上海并无亲戚,收到来函,颇觉诧异,拆开信封,打开信笺,不待读完,额头开始流下汗来。信中对陶秀与甄公子的私事揭露无遗,甚至连床上的某些细节,也写得栩栩如生。正文之后,信的结尾,附带一句,“我党近日缺少经费,盼见信后捐助三千大洋,于明日在法租界克得勒大街查子银行大门处接洽,如有违逆,将二人秘闻登诸报端。”署名处盖有“铁血团财政部”的印章。这“铁血团”,原本是上海滩上的一股阿飞,专以敲诈勒索为业。陶秀读罢,两手开始发抖,当下跑出校园,雇车来到甄公馆,将信交给甄公子。甄公子接过信笺,读过后,骇然失声,面如土色。二人面面相觑,良久,甄公子才缓过一口大气儿来,神色稍定,安慰陶秀说,“别慌,我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在‘铁血团’的秘书处任职,我二人交情不错,我这就去找他商量,应当有回旋的余地。”
陶秀听说,像落水后抓到了一根木棍,催着甄公子赶紧去办,甄公子也不拖延,转身出门,乘车去了。傍晚,甄公子回到家里,神色好了许多,见到陶秀,二人来到卧室,不待陶秀问话,甄公子就开了口,“我那朋友真买面子,上上下下帮我开脱,总算有些收效,只是他们那里现在开销太紧,派人搜罗秘闻,成本也蛮大,最后他找团座求情,给咱们免了一半,只交一千五就成。时间也不必太急,可以稍缓一缓。”
“一千五?”陶秀气哼哼地问道,“那还不是敲竹杠吗?”
“实在是没办法了,”甄公子无奈地安慰道,“你也知道,那是些什么人,他们本来就是专敲竹杠的嘛,在上海滩上,要想立足,哪里敢得罪他们?”
看来没有太好的办法,陶秀只得认栽,交出了一千五。一桩乱事,好歹平息下去,二人又无所顾忌地甜情蜜意了。
春天到了,天气转暖。陶秀来甄公馆的次数越发频繁了。周六上午,陶秀来到甄公馆,进了客厅,只三姨太一人在坐。见陶秀进来,三姨太像往常一样,招呼陶秀坐下,呼唤仆人端上茶来。与往常不同的是,三姨太说话,明显比平日少了许多,三角眼里流露出悒郁之色。陶秀想探询究竟,却又怕言语不当,失了礼貌,便端起茶碗,小口品尝。二人闷坐了一会儿,三姨太叹息道,“时局动荡,生意凋敝,昨天主人回来说,合股开的绸缎庄,已亏损三万多块,股东提议吹灯拔蜡,关门停业,主人却以辛苦创办,一朝停业,实在可惜;何况眼下亏损,只是受时局影响,一当时局好转,生意必会好转,遂与股东商议,一周之内,买下余下的二万八千块股份,这样一来,整个店铺,全归甄家所有。现在家中存款有两万,阿拉又凑了四千块私房钱,还缺四千,可是事先已讲定,下午两点完成股份交割,一时难以凑齐,真急煞人了。”
陶秀平日多承甄家款待,正愁没有效力的机会,又和甄公子形同夫妻,已把甄家当陶家,现在甄家有急难,岂能袖手旁观。当下慨然应允道,“仅四千块,不算什么,我在银行存款,还有将近两万,我去取来四千,先用来应急便是。”
三姨太登时回忧作喜,三角眼里笑出花来,一把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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