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十九、双蛾摧(1/3)
田开颜此刻的心定然是痛的!实则何止此刻,这数月以来,她哪日哪夜不是痛到撕心裂肺!痛到切肤断肠!她昼夜不歇地欲要弄清了自己究竟是在何处行差踏错,才会被这蠢人识破......
奈何想不清、奈何理还乱!她自觉抱屈衔冤、憋闷到不能自已--她时时想喊、刻刻想叫,她日日念着若会再见郑凌瑶、定要冲上去狠命撕咬一番--顶好是能揭了脸皮、再用她的花枝步摇抠出她那双眼来!让她再无一点可以卖弄的地方--凭你是孔雀、也要将你炼得比山鸡都不如!
却可惜--只能是一想!自那日被扔到此处开始,田开颜除却眼睛能瞪大些、喘气能粗声些、鼻子更能嗅些,周身就再无一处可以调配。她无有镣铐束缚、也无绳索捆绑,可但凡她想要一挪一动、那便是难于登天!于是她逃不开那一面铜镜相对、逃不过自观自看那镜中人是如何一日日凋零腐败、浸润在熏天的恶臭之中......
至此刻,她非但不得偿愿,竟还让郑凌瑶毁去了平生最爱的一头乌发.....田开颜恨到极处想抬手去抓、手却似不生;她又想迈腿去踢、腿却又如无有;她再想匍匐而去用满身脏污沾得那恶如修罗之人与自己一般浊秽、身子却仍像生在虚空之中......甚至她想“嗬嗬”两声替了怒骂、都是无能!
“不答啊?不答那便是不痛了!不愧是你,当然是不痛的!”郑凌瑶说着就往长侍端来的胡椅上远远一坐,笑容更甜了三分,“哟!我倒是忘了!你自觉着,还有一双眼也是可看的、甚美是不是?尤其蓄了泪、雾气蒙蒙的以为更能动人是不是?怕我忘了,因此盯着我看是不是?”
“唉!你这自以为是又错了!你那双眼虽跟铜铃似得挺大、可大得并不好!倒是泄了你的秘!让你藏不住!”
郑凌瑶一直细看着田氏的一举一动,似乎愈看愈是有趣。她见田氏一张脸涨得由红到紫、一双眼瞪得似乎都要迸出血来,忍不得就“咯咯”笑出声来。
“你以为我还能容发出一点声响、再来污了我的耳?或是再容你做些什么龌蹉之事?都是这般田地了,你再辩驳哭冤或是不甘不服的,又什么意思?因此省些气力罢!”
“娘娘,恕奴婢多嘴,天寒地冻的,且这处地脏、人也脏,娘娘还是早些回去,免得看多了贱人又气恼伤身!”此时一个宫婢心多眼快的宫婢看见郑凌瑶虽作轻松、却几乎时时都拿帕子掩着口鼻,灵机一动就来讨好。
“好相熟的声音!”田氏一双眼急忙往那处看去--“不正是她!不正是那个常常为我打抱不平的?不是她说的“娘娘既器重你,怎连个‘中使女生’这等微末的官职都不舍得给’她不是因得罪了那人被贬出宫去了么?怎么又站在此处?”
“是她卖了我?”田氏忽如被一道惊雷劈顶,又恨又惊!
“瞧!她这般委屈,我是走不掉的。”郑凌瑶示意那宫婢去看田氏憋得将要发黑的脸,“且我今日来,就是想让她辩个分阴!不过承你个婢子好意,确也不宜呆久了!那便说阴了罢!”
“今日我倒要作践自己一回,来学一学‘踏谣娘’”,郑凌瑶说罢清了清嗓、拿腔作势地摆了个身段,“这就要做戏了!”
“田开颜,你知道我是从何时开始全然不信你的--就自那回我问你‘既从南边来,可曾见过盛家大朗--盛远起。”郑凌瑶眉毛一挑,开了场......
“可还记得你是如何答我的?你说‘不知晓、从不曾听见过。’这便是不打自招--你原就是来骗的!”
“盛家大郎是什么人?若是你的生平来历如你说所,那么你纵未曾见过、也当是听过,--绝不当是会答我不知!”
“既然你答了不知,那就是有两个缘由--要么就是你本不是生在寒门富家、而是寒门寒家、甚至连‘家’都不曾有过,是以低贱不配听过。
“要么就是你故作高洁,矫揉造作地只想让人以为你是个贞节烈女、是以不识他郎何郎!只怕被人识破了你原就是个靠郎讨活的贱坯子......”
“不过任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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