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十四、道犹迷(1/3)
“见过娘娘!请娘娘即刻启程,少主正待与娘娘相见。”一众来人燃起火把、举着盛远私旗齐齐跪拜而下。
蓦地天光大亮。若不是刘赫正昂首向天,或者就要以为今夜是见着了“日月同辉”的大吉之兆。
盛馥却被这光亮刺得眼疼脑涨、还要生些心酸!若在平时、但遇凡事,初柳、绿乔定定是会处置得齐备妥当,可如今眼下,她却是无人“仰仗”。她一度想要俯去刘赫怀中躲避一时、又终觉不妥,末了只有自己提起了大氅一角遮蔽一二。
而郑凌琼正在为那些人手中的火把着迷!这一个个都银灿灿的、且远看都是兰花枝叶的模样,可是精致别致!可她思来想去都不记得自己曾是在关里见过,免不得又要失意......一来二去的索性揪了这个问一句“这火把定不是关内常用的吧?”,又抓了那个问一回“你可是曾见过我的?”......可惜却是无人作答。
“你难道不知觉自己甚是好笑?”盛馥问时已刘赫怀中坐起、还兀自挪到了一旁。
“娘娘有所不知!”郑凌琼踏着碎步凑近了、又压低了声气,“大剑关内的东西,不说见了十足、我、奴婢也是见了八九,可竟不曾看见过这样的。且他们又不认得奴婢......娘娘小心有诈!”
“如此说来,你于我兄长的一件一物,倒是比我还熟稔?又或者你是主子,是以那里人人都该认得你?”盛馥嗤笑之际,来人中已向她呈上的一面小旗、更有一封书信。
“我看见了!”她一眼瞟过那面镶绣着醉红素的旗帜,却没有接过书信的意思,“都是要去了,又看书信做什么?盛远自何时起就只会做些画蛇添足的事了?”
盛馥说罢就这么坐着,既不再去挖苦郑凌琼,也不曾再与刘赫说话,更是不削再去瞥一眼来人。她已是去了起床气,眼下只平淡淡、冷冰冰的,倒叫人很不好猜度。
她既默然、刘赫便更“不可造次”,于是两人皆是安静地犹如山边老树--万变只赖四季春秋。
郑凌琼却是万不能如他们一般自若。她几次想开口问些什么,可一想起盛馥方才的鄙夷,便硬生生地叫自己闭了嘴、只拿一双眼再一次逛遍了目光能及之处,期盼着或有人会与她说了什么......
不久前路人群攒动,其间有一辆马车正徐徐而来。此一驾虽非驷马高车,仅从外看却与盛家平日用的并无差别。金丝楠为厢、蜀锦缎为窗、更有木梯在下、雨遮在外。车轮上裹着比往日里更厚重几倍的织弹新棉,想来是山路颠簸,因此尤其周到。
十尺之外,那车夫稳稳当当地将车停住、跳下来就跪请盛馥登车启程。
“见过娘娘!娘娘恕罪!因山路窄狭、通不得大车,是以少主使人重做了一架,娘娘平时在车驾里使惯的东西、吃惯的茶,少主也都替娘娘吩咐了备齐了。可还是免得要委屈娘娘一二。”
“寒公子并这位娘子还需得骑马而行,所携的辎重等等亦请自行保管妥当.....待客不周,还望海涵!”
直到此时盛馥还是不语,她只是轻舒了口气--此一举被看在刘赫眼中乃为忧虑,而郑凌琼却读此为“释然”。
“勿忧!朕会一直在你左近。”刘赫握了握盛馥的手,才知自己的手远比她的还要湿凉。
“你此刻走,还来得及!”盛馥转过头一眼深深,“至少我还能保得你全身而退。”
“无妨!”刘赫展颜而笑,就如两人初见时那般雍容。
“许久不曾听得你说‘无妨’二字了!”盛馥回他一笑,也不再劝。她旋即起身登车,不曾有一丝踌躇犹豫。
夜半深山,幽黑如墨。那由一行火把串成的光亮就犹如一条火蛇在虚无里蜿蜒,异形诡状。
刘赫无心去看那奇景再添思乱,他始终紧紧骑行在盛馥车畔、不肯离走半步。他知晓而今一己就如在弦之箭、自此每行一步便犹如弓弦更拉紧一分......他唯恐一旦与盛馥错开了就要“一别两宽”--如是如此、若是这般,那他堂堂寒朝天子此行为甚?所去为谁?难道是要去自为质子?好将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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