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零四、负而趋(1/3)
随着九郎一声令下,天地间的生气似乎骤凝成冰。若说北人们一时间“是否当听令于他”的踌躇,使得他们恍若被僵冻、是以不能动弹......而尚贤这厢快过眨眼的盾阵又让人不免错认,他们原就是一群摆好了架势的冰雕、或是存于寒天腊月中早已凿成的石塑。
“若陛下在此该是多好!”一刹间被“千目所瞩”的阿卫,自知是逃不脱“提枪上阵之险”,纠急之下缕缕“青烟”不邀自来、急匆匆地从他头顶升腾而起。
“大事之下,他们还是信不过九郎!”阿卫的手已探入怀中、紧握住了那块与他体温一同的韘形佩,“陛下都不曾将此佩交予他,更是难怪众人始终心存芥蒂。”
间不容发之际,阿卫只许自己的思绪如流星一划。他知道而今要紧的、顶顶要紧的,是需得速速决断他们这伙“孱弱的北军”是否要与盛为、谢郦心等同进共退、齐齐去与那众难以望其项背的“古怪之军”为敌,还是只应狠下心来只作壁上观--如此至少可保全了圈外北人的性命。
“那圈之内有我寒国同胞,且与我们一般,届是陛下登基前的旧部!因此!我等不可阴哲保身只求自己安宁。”阿卫举起紧握韘形佩的拳指向内里、所言尽是所思,“且陛下与盛家二郎向来情同手足,是以不管此事缘故、究竟,我们都需奉盛家二郎之意!”
“此乃陛下旨意!”阿卫展开手掌、奋力举高,好让人看清掌中之物,“若有人不信某言,陛下韘佩在此,见如面圣!”
一派应声之下,冷不丁地,阿卫却忽如有芒刺在背、深穿入心。他一个激灵回头望去,正对上了九郎那双晦涩不阴的铜褐色眼眸。
“我不与你说,是因陛下严令韘佩只能用在恪王妃与盛家二郞有性命之忧只时。此事连阿壮都是不知。”阿卫的话中无有半个假字,不过就是漏去了刘赫那时吩咐的下半句“亦可用在九郎无矩、轻慢之际”。
“既是陛下密令,又何来要定要说与我听之理?岂不是僭越?”九郎自腹内牵出一笑,再有痛楚、再是不忿也不敢踏足于那“血誓之海”半步,“此时正值火急之刻,阿卫与其与我说道,不如快些下令攻去。”
谢郦心冷眼看到如今,凭的就生出些不愿承情之心。--“我喊他们来大抵是只为作势,何苦真要刘赫之人为我们拼命?梅素姐姐与他欠来还去我且管不得。可若是盛为--欠旁人的情或倒还罢了,欠了他的,今后还不知会生了什么事来!”既生此心,她便欲与垂伯庄中那些个“叔父”一换眼色。见他们个个都是嘴口紧闭、双目凝重,就忙与阿卫道:“你们自可退下些!此事与你们牵扯不大!”
“谢女郎多心了!”九郎挽起一个剑花、不待谢郦心或是阿卫再行分说,就直冲尚贤而去,“我们此去是为解救手足,并不为他!”
九郎一出,阿卫便大声号令“子时一刻!”。得令的北人们纷纷举弓向天,一时间“嗖嗖”之声不绝于耳,谢郦心脸色霎间惨白,倏忽横刀亦要往前冲出,却被庄中人一把拉住--“女郎且慢”他们道......
“蠢才!”尚贤嘴角有笑、那笑还是不削,他负手挺胸像待等九郎来刺,只又不知何时,他的头顶居然搁起了两块坚盾,那些“天落之箭”显然再不能近他分毫。
“丑时一刻!”眼见对垒之人举盾向天,阿卫再发号令,意在“攻其不备”。可还不待第一波箭雨落下,那众“魑魅之军”本已空荡的“腰腹之处”又已被盾甲护住,这些势如流火的箭矢眼看又是要奔着空落而去。
“以勇泄愤!可说是比你那只会苟且的父亲强些,亦可说是比他大是不如!”待九郎剑到之时,尚贤之声却是由他后背而来,“可惜你拼尽全力也是空付,在你投靠刘赫那一刹便是注定了你终身再不能取信于人。”
“休得挑拨!”九郎刺空之后又要格挡开些“不长眼”的箭矢,纵然他再想扮作镇定也是不能。
“你一个后生小子在性命攸关之际,狼狈便狼狈了,又有何不可认的?既不肯认那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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