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九十八、壑之舟(2/3)
到只想跪下。“妖孽!”他以鞘支地、拼命地撑起身躯,竟有些自悔还不如方才趁有刀在手,了断了自己才是干净,“休再罗唣!快些来杀了朕,都是一了百了。”
“至尊为了不肯认错、居然连死都不怕了?可至尊既一心想死、想好了要去地府见祖宗们,也当事前唱个喏、告知一声,如何也是无有?”
“可见至尊心中还是存着生念--既然至尊都心存生念,就更何况于我们?“娘子的手轻轻一挥、齐允的双膝居然再不疲软,“我这也并非妖术。不过是药理罢了,至尊也不是不知我熟通此道。”
“朕连死都不足平尔等之心,还要如何戏弄?”齐允一旦能够动弹,又发了狂似得要往另一侧奔去、好取了金戟来用,怎料却遭逢了“铜墙铁壁”--“阿弥陀佛!贫道师兄弟两人今日随盛家郎主、娘子进宫,一不要陛下之位、二不需陛下性命,只想化干戈为玉帛。”
“陛下既动了往生执念却又不能.......不如就当此刻已是重生。”宝珠按住了齐允肩头,“佛家曰涅槃,俗世称‘置于死地而后生’--贫道以为陛下自此刻起是要放下前尘旧事、只期来日了。”
自幼齐允但逢心烦意乱之时,便去寻宝珠阿尚讲禅。但凡听禅还不足解其忧烦时,宝珠阿尚就会将双手置于他的肩头,以此平其心绪、去其杂念。可此刻齐允阴阴是想要依仗了那双手带来的慰藉、却也恼恨无比--三十余年的剖心之言已然悉数被当作了撬动江山的话柄、辎重,如此的干戈怎化玉帛?
“阿尚!你愧对我父母之托!”千诅万恨在齐允唇间只化作这寥寥一句,原来怨恨到极致以后当真是会无言以对。
“阿弥陀佛!贫道所作所为皆是为了不负你父母所托!”宝珠阿尚紧了紧握在齐允肩头的双手,“那时他们要你以为东宫就要易主、无非是为了磨练你的心性--为君者胸怀不广、仁心不厚又何能装得下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可惜啊!可惜了!”
“至于盛家--依照你齐家祖训,在你弱冠之年你父母就当将这祖传书简上所载之事告知于你,然郎主却说不必......不仅是于你不必,是自此世世代代皆是不必,这般之人怎会逼你禅位、夺你江山?”
“时至而今,阿尚以为朕还可信你之言?”齐允嗤笑不已,“在尔等口中朕是不堪之君,可有谁解过朕的苦衷?于朕有过仁爱之心?”
“朕自入主东宫,于政事人务无一不勉、无一不勤,于父皇母后乃是盛家无一不严肃恭谨。朕向来爱护尔永,何曾有过半分忌惮之意?朕容忍盛远,纵然早知他有取而代之之意亦然视而不见。”
“如此这般父皇母后还要磨练朕的心性?他们许了朕一个家世平淡之妻,却一心促成尔永与梅素的婚事,可曾想过朕会因此如鲠在喉、横生他想?”
“你们道朕逼迫、诉朕痛下狠手、既削尔等之势、又欲诛兄弟手足。然尔等可曾自问,若不是有尔等在堂、朕又怎会许多年不争不战、任凭江山两分?且还容得你盛家女郎胡作非为、养彪了那匹北地孤狼?”
“朕不可再等了!刘赫豺狼野心,朕若不灭他,便只能束手待毙。可若你们在、甚至尔永在,朕又何从下手?是以究竟是朕处心积虑还是尔等得寸进尺?究竟是朕退无可退、无奈兽穷则啮,还是尔等欲壑难填尚不自知?”
“今日就是乱世之始罢!”齐允抬头望天,尽管那处只有高梁深拱,“朕或者一败涂地,然尔等纵夺了江山亦不能久坐.......”
“贤侄错了!我等今日之来就是为了平息而今之乱!”郎主在齐允身后朗声道,“齐、盛两家若然反目,良朝定然无存。届时盛家是可全身而退,然贤侄呢?”
“朕宁死也不做你盛家傀儡!”齐允挣脱了宝珠,别过身来嘶吼道,“亦不想朕的孩儿来日被盛念踏于足下--纵然他是妖孽、他是鬼怪,都是不能!”
“贤侄的心就如盛远一般,都是太乱了!可知而今之乱皆源自于心。你之猜忌之心、盛远之不甘之心,但凡缺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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