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十年劫火半生雪(2/3)
身份与地位也就不得而知了。“他……”吴一勺想问自己这位竹马之交的近况,却话到嘴边他又有些不敢了,他怕又是一个坏消息。
吴希夷似乎听出了他的顾虑,没等他开口,就大声道:“他很好!非常好!”这是吴希夷的回答,也是他对黄娇发自肺腑的赞赏,同时也是对某人毫不留情的讽刺。
“唯一的不好就是他还一直在等你回去。”吴希夷恨恨地批评道,语气颇为耿耿。
“他在等我回去?”吴一勺甚为惶惑。
刺骨的寒风从吴希夷所在的门口处吹来,无情地刮在他的后背上,就像一把尖刀一样戳在他的脊梁骨上,让他一直战栗不已。可是忽然之间,他的胸膛间涌过一股无名的暖流。
“所以我今天见你,就是希望你能行行好,让他别再等下去了。”吴希夷仰望天空,喟然道,“十年了,够了。”
“是,老奴领命。”
吴希夷的那句话固然算不上一条正式的命令,但于吴一勺听来,吴希夷的希望与命令并无差别,都应该恭谨对待。十年前,他若是没有将二者区别对待,他也不会那样轻易地离开职守,也不会铸下那终生都无法弥补的大错。
天边,厚厚的云层沉沉地压着远处的几座高山的山顶,云层下如潮涌般的云雾密密地笼罩着从山间到山脚这一块还留有苍山本色的区域,云雾若即若离,青山若隐若现。
吴希夷心头郁郁,对这雪压冻云低的景致,更是无甚心绪,黯然低眸,将视线往下一转,庭院中吴一勺曾经跪过的那个地方还保留着吴一勺双膝的轮廓,两道已经凝冻的跪膝痕迹默默地用它的坚挺和深度诉说着它的坚忍与深情。
“去吧,去给羽儿再做一顿好吃的。”吴希夷伸出左手来,张开食指和大拇指,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疲倦的神色略有缓解,也不意生出了几分苍白的柔情。
“当年你走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那时候,她就爱吃你做的丁香馄饨,你走之后,就再也没人给她做过了。后来她失足落水,人都烧得迷迷糊糊了,就想吃一口你做的馄饨,可谁也做不出那个味道。吃不好,睡不安,这病就拖了好几个月才好。”
由于在“恕”与“罚”之间,吴希夷始终无法达成和解,便将当年师潇羽溺水之后久病不愈也归咎到了吴一勺身上,也算是对两者暂时有了交待。
“失足落水?祁夫人她不是熟知水性的吗,怎会如此?”
“这有什么奇怪的,善游者溺,善骑者堕,各以其所好,反自为祸。”吴希夷接着说,“话说回来,羽儿泅水还是当年四娘教的。哼,都怪她,若不是她多事,尽教人这些没用的东西,这丫头也不会溺水。”
吴希夷的埋怨多有些蛮不讲理,但吴一勺此刻自己罪孽深重,自不敢再为他人辩驳。正欲起身,吴希夷又问道:“那田二是你的徒弟?那味八珍一日卖八碗的主意也是你教他的?”
吴一勺复又跪答道:“回禀九爷,这是这田二的主意,这七星镇地方小,往来客商不多,不比鼎丰楼高朋满座,宾客盈门,做再多都总是供不应求。田二说,每天做八碗,还要高价卖,说这样就有噱头,就可以招徕顾客。老奴只懂做菜,不懂这些。”
他确实不懂这些。生意上那点门道,吴希夷自己也不甚懂,若不是有蒙泉,鼎丰楼估计早就被他一人喝空了。幸好蒙泉脑子活,将“无奸不商”的本义发挥得淋漓尽致。
由此,吴希夷也从中摸到了一点做生意的法门,只是他不求甚解,总是不等蒙泉说完,便扬长而去了。迨及蒙泉向他征求意见,或向他汇报账目时,他也总是心不在焉地一味敷衍;遇到需要决断的事宜,他更是草率,一句“你看着办”便将一切事务委付他人了。
“至于师徒之称——”吴一勺说,“凡师者,当以德为先。老奴寡恩无德,又是戴罪之身,不配为师,更不敢误人子弟。”
“岂不知你如今就是在误人子弟!”吴希夷斥道。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者也。”见吴一勺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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