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赌潭(2/3)
卖东西得来的钱也慢慢地、一分不剩地折进了赌场。所以,武诚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一根随时都会引爆的爆竹一样,只要谁敢点燃他的导火索,他就会爆炸开来,和来招惹他的人同归于尽!
久赌必输的道理,武诚不是不知道,只是赌红了眼睛的人,已经全然失去了正常人的理智,武诚竟然偷偷地把家里的老房契拿了出去,试图做最后一搏。
转眼间,到了过年的那天,武诚正在赌场里赌得热火朝天,修则被老人请去家里吃饺子。
修来到老人家里的时候,老人正在和儿子聊天,看到修进来后,冲他笑了笑,和儿子简单地多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修帮老人拿了筷子和碗,老人则把热气腾腾的饺子盛到盘子里,端上了桌。
一切好像回到了两个人刚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一老一少分坐在桌子的两边,一人一盘饺子,热气熏得人的眼睫毛都湿漉漉的,香气在整个房间里弥漫着,叫人连呼吸时都觉得异常惬意舒服。
和以往一样,两个话不多的人,头对头地吃着饺子,偶尔交谈两句,房间内又陷入了沉默。可这种沉默并不等同于沉闷,而是老幼两人心有灵犀,不需多讲些什么,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吃一顿年夜饭,就已经是最大最幸福的享受了。
吃完饭后,修主动去洗碗,老人则坐在堂屋里,等到修忙完了,推开堂屋的门走进来后,便冲修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修坐下来后,老人微笑着,把修揽在自己的怀里,语调温柔地问:
“手冷不冷?”
修刚刚洗完手,手还没来得及擦,被冷风吹得通红,不过修摇了摇头,简短地回答:
“不冷。”
老人笑了,说:
“你这孩子啊,就是爱逞强。你看,都冻成什么样子了?”
说着,老人把修还沾着冷水的手护在手心里,疼爱地搓了搓,再问他:
“还冷吗?”
修感觉,一股温暖从他的掌心的血管直接传入了他的心脏,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只能机械地重复:
“不冷。”
不过这回是真的不冷了。
老人再搓了搓修的小手,盯着他的手出了一会儿神,忽然低声问了修一个问题:
“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好吗?”
修摇头。
老人望着修的脸,近乎于自言自语地说:
“你……很像我儿子。我儿子小的时候,也像你这么倔,我那个时候耐心不足,有的时候也会动手打他,在我儿子心目里,我就是一个标准的严父。”
修望着老人慈祥的双眼,完全想象不出来,老人严厉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是像那天呵斥武诚那样吗?
老人继续道:
“……我妻子不一样,她很温柔,很细心,每次我儿子挨过我的打后,她都会细声细气地安慰他,而且不厌其烦地对他解释,爸爸打你是因为爸爸心情不好,或是因为你犯了什么什么错。我妻子说话很公平,如果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而动手打孩子的话,也不会偏袒我,所以我儿子一直不恨我,就是怕我。等我妻子去世后,他也很尊敬我,但始终没像他亲近他妈妈一样亲近我。”
老人顿了顿,看看修似懂非懂的脸,说:
“我一直在想,假如我和我妻子一样,都能够耐心温柔地对待孩子,他是不是就能对我亲近一些了?可惜,我想得再多也没用了,时光是没办法倒流的。所以,我想对你温柔一些,试试看,如果当初我这样对待我的儿子,他会不会很高兴。”
老人定定地看着修,眼神慈祥,可修却觉得老人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通过自己的脸,看向了遥远的过去,看向了那个和自己一样倔强的孩子。
老人认真地问他:
“小修,你高兴吗?”
修这回没有迟疑,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老人的眼睛隐隐蒙上了一层雾气,愣了半晌后,提出了一个有点儿突兀的要求:
“那……你叫我一声爷爷好不好?”
修其实并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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