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录:惹春风(一)(1/2)
那日松混在一群街坊中,望着赵重幻转瞬消失的背影,心底的震惊同样无法言表——他只道这个平凡少年精通武功,却没料想到他小小年纪,功力却已臻化境,早非他这等普通宿卫就可敌手的境界。
“他到底是什么人?”那日松心道,他黝黑的脸庞在幽光中一片空白,目光也似被吸入那幽邃的黑暗中一般。
而在一片连月光也拂慰不到的角落里,两道玄衣暗影静静立在一处马头墙边。
“楼主,这个小差役真不是一般人!连阿山、阿水都接不过他百招,可这种功力在江湖居然从未显出名来,也太不可思议了!”侧后方一个粗哑的嗓音低低道。
前面抱臂而立的人目光沉冷,默了须臾才道“前日在中和楼我就发觉此人不简单,当时只有他与另一个小差役坐在对街小吃店里,我看着他,他回望我时表情目光都极为淡定,全然没有末等差役的谨小慎微。“
”后来流门陈门主来了后,又有人用鱼针打下一只乌鸫落在了中和楼的窗口,我便觉得十之是此人所为。所以我才派阿山、阿水来试探他,倒不辜负我的期待!”幽影下此人赫然便是前日中和楼燕饮的白楼主。
“那楼主打算拿此人如何?”属下问道,他很奇怪一个不相干的人楼主怎会这般关注?
白楼主淡淡一笑“看此人身法飘逸,真气充沛饱满,能将内力修到如此境界,想来跟虚门宗有点渊源!”他突然福至心田,回头问属下,“虚门宗是不是放话说丢了《素虚经》?”
“是的!说是有个女弟子偷了《素虚经》叛逃了!”
白楼主回忆着适才那少年纤如细柳的身姿,再想到前日望之成谜的一双眼睛,心中蓦然一动“莫非此人便是那叛逃的女弟子?”
属下一惊“楼主意思此人是女扮男装?”一个弱女子,内功可以如此雄厚,该有多少年的修为?他有点不敢想。
“江起,你接下来找个人给我盯着此人!”白楼主沉声道,“再派个人盯着流门,看看陈流与此人有无接触?”
江起虽然还不明白自家主人的意思,却还是慎重点头。他忍不住还是问“万一此人真是虚门宗的女弟子呢?”
“若是,那不就更热闹了?江湖上的人正愁找不到她呢!我们痴意坊权且帮虚门宗助助兴!”白楼主唇角一点阴鸷嘲讽的笑意。
“是!”
言罢,二人敛袖便踏墙而去。
翌日,天才蒙蒙亮。
东天一层瑰丽的朝霞似春娘锦衣,随意铺展,掩住朝阳将出未出的眉眼,一起停驻于天际,仿若絮语娓娓,诉尽春日的轻寒与暖意。
临安城的倾脚头已经开始推着收粪车走街串巷,悠悠轻扬的调门似唱似吟,提醒着各家仆妇该是出来倾倒恭桶、夜香的时刻了。
临安城中专门有个行业便是清洁粪便的,俗称“倾脚头”,专收人间所弃物,积而鬻之,生意兴隆,有些甚至可积家产巨万。他们这行也有行规,不可随意侵夺其他的人领地,万一发生侵夺,粪主必然与之争执,有甚而会讼至县府衙门,一直打赢官司方才罢休。
刘大便是众安桥北瓦子这一带的倾脚头之一,此处因为聚集最热闹的瓦肆、酒楼等各类商铺,所以这里的粪脚极丰,光倾脚头就有八个之多。
刘大的行当是祖上传下来的,从他祖父辈起就是临安城中的倾脚头。不过他家一直属于比较老实忠厚型,完全没有别人的心思活络,能与酒楼瓦肆专门负责清扫的搭上人情关系,故而做这么行当也只是糊口养家罢了,全无有些人财源广进的能力。
不过他为人实在,倾倒完粪脚总还是特意备了清水为主人家过一遍粪桶,所以周围普通街坊倒是优先寻他。
最近香会,为了替家中祖母去烧头香,刘大总是天未亮就出了门,但却总是抢不过那些虔诚地守在昭庆寺等名刹外的外地香客。
今日已不是真武帝君生辰正日,倒让他有机会抢了次头香的机会。
烧好香,他索性就推了粪车出来。边走边时而叫唱,车轱辘的响动伴着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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