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读书人 二十一 一遍激战一遍泪(1/5)
越凉道门龙虎山祖庭,一个弱冠青年模样头发却已雪白的道人背着手看向极远处的流云。与秦地连天飞雪不同,这里的天气只是凉了些,即使下了几场雪,也很快融化,无声无息。
在他的背后,跪着一个中年道人。
中年道人甚至不敢抬头看面前人的背影,匍匐得极低,精美的蓝色金边道袍被冷汗润湿。
“齐东来这厮躲在白鹿学院,为了我们宗门我才出此下策,我是为了宗门啊!”
中年道人声泪涕下地说着,远处飞来一只黄鹤,站着的道人才伸出手,抚弄这低下头的黄鹤,许久,他才开了口:
“不要再有下次。”
地上的人松了口气,躬着身退去,留下一人一鹤。
走到一处奢华的房屋前,一个面容姣好身着华裳的妇人迎出门,先前唯唯诺诺的道人阴狠地扇了一巴掌,妇人哀嚎倒地,他还不出气,狠狠踹了几脚,才停下,眼里怨毒几乎溢出,看着缩成一团的妇人,他叫道:
“姓齐的这次又没死,你高不高兴?他可是你的小情郎啊!”
妇人缩着身子,眼里没有任何情绪,空洞的像个尸体。
与以往不同,今年的鹿角试竟是丙子科先出了案首,正是屈远,而屈远也算是众望所归,只是大家还沉浸在雪山里的变故里,昨日还嬉笑的同窗少年,现已永不会再见。
而丁子科鹿角试的最后一轮推迟数日,即日举行,只是,庄游看着眼前沉睡的少年,叹了口气。
同样叹气的还有别人,听说拓跋昊重伤未愈无法参加,不少人都松了口气,这座挡在身前的大山被搬走,无疑是件好事。
走出屋子,庄游看着漫天飞雪,突然有些讨厌这无穷无尽的雪,血本来就刺眼,尤其落在白雪上,更是不堪。
少年自修行起就没有想过什么天下无敌,对这些谈不上嗤之以鼻,只是不感兴趣,不是不敢想更不是不屑想,只是以前镇上说书人讲大侠武功盖世天下第一,底下人无不羡慕的憧憬着那宝马美女相伴,游侠浪子追随的盛景,只有庄游觉得这样多半一生不得消停,这么大一个帽子谁不趋之若鹜?想到这点,少年就完全没有兴趣了。但庄游走了不少路,路上发生的事情无不在提醒他一件事,有时候,能依靠的,只有一双拳,一柄剑。
背上匣中三尺剑,为天且示不平人,少年很喜欢吕祖的这句诗。庄游自问不是一个多么大胸怀的人,胸怀天下跟他不搭边,只是这眼前三分地他总得看好,摸摸腰间门符,里面躺着很久没有出来的墨八以及归墟,归墟这把剑很神秘,但庄游也不懂怎么研究,只好作罢。
明日最后一轮,庄游没有别的想法,没有什么退出陪拓跋昊这等矫情,说好的案首,就是案首。
更何况,他已经二境大成趋近巅峰,只差最后一丝契机更进一步,儒家和道家两种修行,心境很重要。庄游虽然选了道为主修,但他和许多人一样,其实都是武夫,走的是以力证道的路子,这条路好走也不好走,从古自今以力证道者武力超群,但破虚飞升者,比起三教来,少之又少!
拓跋昊平日里都不在床上休息,现在已经躺了很多天,一开始庄游总要很小心的把蜷缩的拓跋昊安整好,免得动了伤口,而袁元远和韩小果也经常来探看,尤其韩小果,每次都会带不少灵果药草来,一直不吃的拓跋昊不知道被喂了多少进了肚子。
学院里除了先生就是学生,所以都是学生照顾学生,庄游自小就照料母亲,所以一个拓跋不在话下。
夜深,桌上放着黄庭,庄游口中轻轻诵念,周身玄妙难言。
一夜北风梦已深。
终于,久违的武试姗姗来迟,四周看台上已经没有几个先生,连甲乙二科的师兄师姐也没来多少。
因为拓跋昊缺席的缘故,第三轮的十二人少了一个,一个名为徐一孜的白袍少年替补进来,这个少年一进场就盯着庄游,庄游还以为他是观察对手,可过了许久,徐一孜还是这副庄游欠了钱模样,袁元远挤眉弄眼地贴着庄游道:“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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