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夷则背主孽海翻天(3/6)
就永远沉在了池地;她也知道自己会七窍流血,心痛如噬。可她并不惧,无爱无欲,连生死也毫无留恋,情花嗅不到她的情愫之血,她会像一个赤心麻木的鬼魂,飘过这情花孽海!
决绝迈入池中,任由黏稠的鲜血盖过胸口,她逆水前行,不过一步之遥,心悸之痛已攀上胸口,闷声一哼,抬手紧紧攥着衣襟,她咬着牙,眼里只有几丈外的白玉矶!
鼻下最先流出了鲜血,呼吸变得沉痛,将血吸进鼻腔,她咳嗽难忍,呛出了喉头充溢的鲜血,渐渐连眼睛也变得迷糊,白玉矶泛起了花白的毛边,白色在血红底色中泛滥成灾。
她的手脚并不由自己,只是麻木剩着一股意识支撑着……
终是一次,她不再躲在习冰的背后,以卑微的姿态求取怜悯,乞求施舍的自由,她即将解脱,在这九重地渊,她的魂魄不会很快黑白无常锁走,她还来得及欣赏,欣赏这戚无邪悲恸的神色,凄惨的下场!
除了血色一片,她已然看不清东西,手指触上一块巨石,她兴奋的攀身而上,用尽最后一份力气滚上了白玉矶,仰面躺着,胸膛微弱的起伏,喉头是干涩的喑哑声,她抬起手指,僵持在半空——
空中迷雾飘散,她看到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看见,自由为何物?终是被满腔仇怨覆盖,再没有重见天日之时。
缓缓闭上了眼,她的手无力垂下,重重砸在了石矶上,没了一点气息……
见人已死,夷则低叹一声,他扭过身,情绪不辨,只扔下一句话,便拔腿就走:“接下来是你的事,我只能做到这,他还是我的主上,剩下的,恕我不能奉陪”
东方宪正感概一条鲜活的性命就这么被情花吞噬,腹诽着这池子、这花、跟戚无邪那人一样邪门的很,突然听见夷则这么一说,心里倒也明白,看着他一步步离开,朝他背影喊了一声:“夷则!”
夷则停下了脚步,并未回过身。
东方宪勾起一抹淡笑,真诚道:“你做的,我替悬狸谢你了”
摇了摇头,心中苦涩,夷则偏首言:“她不会心存感激,我倒宁愿她恨我,你不必谢我,我并不是在帮你,如果当时,她曾有一眼将我放在心底,那我夷则也绝不是怂包软蛋。”
话毕,决绝离开,身影如魅,束在脑后的发丝逆风扬起。
帝君山
拓跋烈是大殷开国皇帝,他之前虽追了祖上三代为帝,但终究不是坐拥过江山的九五之尊,入殓在鲜卑旧都,未曾迁陵。
拓跋烈虽取缔了汉人的政权,但并没有毁了大周延绵五百年的政治制度和礼法刑典,殷承汉制,基本不加删斫沿用了下来,这包括大周有名的皇室入葬制度——帝王生前不建皇陵的祖训。
所以直到新帝登基,大行皇帝的梓宫还停灵在京郊帝君山下的临时的享殿中。
而王孟给戚无邪上的那道折子,其意大致是说帝君山为风水宝地,势由纳绿起祖,高冠群山,秀出天表,其前河绕山脉,抱水翠山,在后萦环,实在是钟灵毓秀,帝王龙脉之地,在此造皇陵,必能泽被子孙,福佑万载。
戚无邪登高眺望帝君山周遭跌宕逶迤的山脉,听着王孟的话,不由冷笑一声:“寻龙点穴,堪舆风水,什么时候内阁阁老也精通此术?”
他眸色深深,似弱水深潭,不浮一片鸿羽,山川入眼,日月在胸,论说真正的龙脉风水地,那个地方远不是帝君山可以比的,也不是拓跋烈这种人可以葬的。
抖了抖衣袖,戚无邪无谓之言:“本座并无异议,王大人操持此事吧”
正欲离开,谁料王孟身边的一名愣头愣眼的白脸官乔雍开了口,他居高临下扫了一眼帝君山风水,不解道:
“此处风水尚佳,可并不是至好的帝王之相,龙腾脉势,但不能只看此处的山水横埂,得从舆图上的大风水寻龙摸骨,点出龙穴所在,照我看,先帝旷世武功,定鼎一朝之根基,我大殷欲国祚万世,这陵寝还得安在北祁山为妥”
北祁山三字入耳,戚无邪不由瞳孔一缩,泛起了莫名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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