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睁开双眼!(4/6)
—对大卫先生来说也一样。当他秣马厉兵,带着三十来号“山上的弟兄”,兴冲冲的来到大庄园时。
他给每个兄弟配了马,带好枪,拿上开路的钩镰猎刀,免得被松软的农地和农作物拖慢了冲锋的速度。
他想,照小报童的信鸽送来的信件所说,这将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屠杀。
大卫先生还怕弟兄们杀得不够快,三十来人的队伍分作两路。
一路从南边的农地冲进去,见人就杀。
一路从西边的牧场进攻,两面夹击。
然后约定在庄园的花圃汇合,清点人数,要是找到了普拉克家的家眷,那就活捉,接着往东北两个方向剿杀剩下的人。
大卫看着天上的星星,用他业余占卜师的职业技能,给兄弟们算了一场富贵好命。
土匪的队伍变得士气高涨,大家都是露丝法官雇来的人,露丝信鬼神,他们也信!
可是计划开始实施时,却发生了变化。
马儿喘着粗气,从镇上跑来大庄园已经耗了不少体力,蹄子陷进湿软肥硕的农田里,开始举步维艰。
匪帮的弟兄们使劲甩着鞭子,抽得马驹屁股上开始流血,才堪堪算作有了冲锋的力道。
十来位嗜血的匪徒杀气外露,两眼通红。
紧接着,撞上了一根根挑水麻绳做的绊马索。
南边来的队伍里,当场摔死了五个土匪,还有三个让马驹踩断了骨头,需要做截肢手术。
不少落马的匪徒想往前奔跑,继续完成任务,靴子上的马刺挂在杂乱的芒草上,跑得狼狈不堪,不消一会倒下去两三个弟兄,却再也没爬起来——等同伴上前帮弟兄翻身,却发现一根根锋利的草叉,齐柄埋在地里,已经将弟兄扎了个透心凉。
农田开始燃烧。
从地平线的这一边,到另一边。
没有麦穗高粱和棉花作掩护,土匪甚至连藏身之处都没了。
南方小队的士气在瞬间崩溃,枪都扔了,还没落马的兄弟扔下了同伴,调头撤退,可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百来号人。
他们有老人,有孩子,有女人。
所剩无几的土匪仓惶间回去找枪,却叫横飞而来的擀面杖和煎锅打得脑壳开裂。
最后,南方小队唯一剩下的种子选手找到了枪。
他是整支队伍活下来的那个,他端平了枪,面对黑压压的一百来人,却丧失了开枪的勇气,吓得丧胆。
他跪了下来,像是跪在露丝大法官面前那样,痛哭流涕地恳求原谅,求一条生路。
他听见有人问:“你杀过人吗?”
他听见更多人问:“你犯过罪吗?”
他被人团团围住,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他脱下马甲,卸了备用弹药,连身上唯一带刺的靴子都扔了。
他不敢说真话,只知道摇头。
有人捏着他的下巴,要他抬头。
是个姑娘,黑发的,手上戴着钻戒,看起来和蔼可亲。
种子选手终于敢开口了。
他说:“我实话和你说吧……”
砰——
萱丫头开了枪。
乌鸦可乐坏了,它们俯冲而下,迫不及待地冲进农田,连蔓延而来的火势都顾不上,在匪帮的尸首上大快朵颐。
其中有那么聪明的一只,它知道,同伴要是接着留在这里,等待它们的只有灭亡。
它学乖了,从火势渐旺的南边飞向西边,盼着西边能有那么一两个倒霉的家伙成为它的食物。
很快,这头聪明的乌鸦就嗅到了血腥味。
但不是它想的那样,也不是大卫先生想的那样。
在踏进苔原草场时,十来匹马驹边吃边走,主人挥起鞭子的一刻撒腿狂奔,一切都是那么流畅自然。
漆黑的夜色中,肥沃的草场吸收了马蹄的噪音,一切都变得静悄悄的。
突然——
——宛如惊雷一般的撞击声响起。
大卫先生的额头冒着冷汗,他看见自己的同伴连人带马倒飞出去,马驹的脖子像是断了,歪在一边。
等他的眼睛适应了郊野黑漆漆的夜色,等众人勒马驻足,去详看同伴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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