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2/3)
有半点值钱的东西,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朱瑙微微笑道:“我不做亏本生意。你若不打算还,我便走了。”
他的话不仅令少年茫然,围观的众人也都傻眼。他们原以为朱瑙要做善事,哪知钱还没掏,他竟先跟人谈起还债的事。难不成还要算算利息?果然是个重利轻义的商人。
良久,少年终于哑声开口:“我没有钱。”他很久没有吃东西,发出的声音仿佛揉搓枯草团般沙哑。
他的话让朱瑙奇了一奇:“你如今没有钱,难道一辈子都没有钱?”
少年愣住。他似乎不太明白朱瑙的意思,惊疑不定地看着朱瑙,半晌没出声。
朱瑙等了一会儿,问道:“你不愿意?”
少年依旧不开口。
朱瑙站了起来,惋惜地摇摇头:“那就算了。”说罢便不紧不慢地走了。
烧饼摊老板刘春:“???”
他刚发泄了一半的怒火被打断,一口气吊着不上不下,都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殴打这个抢他烧饼的少年。
朱瑙走出没几步,忽听身后一阵悉索响动,有人叫他:“别走。”
声音又哑又虚弱,朱瑙还是听见了。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只见少年挣扎着站了起来。少年的身量已比同龄人高出许多,骨瘦嶙峋,满身是伤。他双眼泛红,胸膛起伏,喘息片刻方才平静下来,道:“我什么都能做。给我个机会,我一定加倍还你。”
边上围观的众人又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朱瑙方才那几句话的意思,是让这少年替他做工还钱?想到这里,众人心情颇为复杂。
洪灾至今已有月余,决堤的江水淹没数十村庄,毁坏千亩良田。许多流离失所的难民涌入阆州城。然而阆州百姓自己的日子也很不好过。官府今年又加了几道新税。大多人家已穷得揭不开锅,谁又有闲心接济难民?
难民缺少生计,便四处偷抢坑骗。短短一个月,城里已出了三起杀人放火的事,据说都是难民所为。如今城里的百姓在街上见了衣衫褴褛的异乡来客,大多绕道而行,甚至有主动上前打骂驱逐的。也因此,方才众人见刘春殴打少年,才纷纷叫好。
一位名叫周福的摊主劝朱瑙:“朱老弟,你可千万别雇他做事。这帮狗东西,没一个好的。你真雇这小子回去,他手脚不干净还是小事,万一杀人放火,你都没处找人说理去!”这几天他摊子上的东西也让难民偷抢了好几回,他看到这帮家伙就恨得牙痒痒。
朱瑙笑了笑:“多谢刘兄提醒。”话是这么说,手却伸进兜里掏银子去。
周福见他不听,又劝:“哎呀,你这人真是。我晓得你爱财,那又何苦来出这个头?只当没看见就是了。你又要赚名声,又舍不得吃亏,想让那小子来替你做工还钱,我看你要吃更大的亏!”
那周福还以为朱瑙出来管这闲事,是想做善事博个好名声。又因为不舍得白给银子,才让那少年为他做事还债。朱瑙也不解释,只冲他笑笑,依旧掏了银子,交给刘春。
周福在他身后嗤道:“怪人!”
少年弯下腰,捡起方才落在地上的烧饼,正小心翼翼地拍去烧饼皮沾的尘土,忽然一袋热腾腾的烧饼出现在他眼前。他诧异地抬头,只听朱瑙道:“那些已经脏了。”
少年想了想,收下朱瑙新买的烧饼。方才被他压烂了的那些他也没扔,照旧全捡起来,拍也懒得拍,狼吞虎咽地吃进肚里。他低声道:“公子,我想先去个地方。”
朱瑙没问他要去哪儿,随意道:“行。走吧。”
少年带着朱瑙往城南的方向走,路上两人又聊了几句。
朱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次少年老老实实答了:“程十八。”
“程十八?你是十月八日生的?”
程十八摇头:“不是。我是正月十八出生的。”
朱瑙了然,又问:“多大年纪?”
“十五。”
“涪州人?”他是听口音猜的。
程十八低声道:“是。”
涪州便是洪灾最严重的地方,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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