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2)
,但他每每想给熊孩子检查一下身体量个体温什么的都得强行逼着自己下手。倒是窦医生仿佛不会被一切的外界环境因素干扰。
作为一个学医的人,他一直很崇拜郭叔,但他总觉得窦医生比郭叔还了不起,具体体现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一日没人来看病,清闲了,陈瑾见窦医生抬了一条椅子端着茶杯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活出了一副七老八十的模样。他有样学样,抬了一条小凳子拿着茶杯去晒太阳。
窦医生笑着看了看他:“我没想到你这样的孩子会愿意来这地方,呃……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吧,你和这里挺不搭的。”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其实来过好多你这样的,都受不了,都匆匆离开了。呆得最长的一个是前年来的一个小姑娘,差不多呆了三四个月吧。”
陈瑾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是因为喜欢的人才一时头脑发热做的决定,也没好意思告诉他他也很受不了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要不是席暮凉在镇上,他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片云彩的那种。
窦医生说起这些的时候挺平静的,没有愤怒没有讥讽没有悲哀,就只是很平淡的陈述一下事实。
陈瑾想了半天没想到怎么接上那个话题,所以果断选择了换一个话题:“窦医生,你家在哪儿啊,你平日里都不回家里吗?”
窦医生抬起一只手挡了挡太阳:“你直接叫我窦泽瑞或者叫我窦哥吧,叫窦医生生疏了。我老家在县城,不过我媳妇儿和女儿都住在镇上。”他顿了顿又说:“我媳妇娘家也在县城,我不愿意离开这儿,她也就申请到镇上的小学教书了。”
提起妻女的时候窦医生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似自豪也似幸福。
陈瑾挺惊讶的:“窦哥,你和嫂子都是了不起的人,我吧很少敬佩一个人,但是啊,虽然我来这儿也没几天,但我打心底里敬佩你。”他纠结了一会儿,道:“窦哥,我知道这么问不好,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你还可以给你的孩子更好的生活和学习环境……”
陈瑾一时没忍住把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说了之后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言辞没什么问题,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挺尴尬的。
他忽然想说点什么来挽回一下刚才不小心给自己树立的自私自利的形象,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
窦医生笑了笑:“你不用管觉得尴尬。其实吧,我也不是特意的想做些什么,更不是想以此来彰显自己的伟大,我吧就是在第一次来了这里之后就觉得我想待在这里,仅此而已。我一直是一个挺随心所欲的人,我这么想,所以我就这么做了。”
窦医生的回答让陈瑾挺意外的。他一直觉得他自己是一个挺随心所欲的人,不过他知道他还是没有这种“我这么想,所以我就这么做了”的勇气。
每个人对人生的定义都不一样,对于怎么样的人生才有意义的定义也不一样。有人觉得有意义的人生需要有金钱、权利,这也不能算是错误的定义。
有些东西本身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被人强行扭曲之后就会变得非常奇怪。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但总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就比如,因为不知道是谁给“人生的意义”这个词下了定义,看起来高尚伟大的那种,又在各种条件下广泛流传,最后成了一种评判标准。然后很多心存迷茫的人就一窝蜂的区按着那个标准做了,因为他们要用这种方法为自己“创造意义”。
好在能受到普遍认可的标准一定是符合社会发展的……
其实吧,陈瑾总觉得那些东西没那么复杂,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做自己想做的就好了。
就像窦医生这样,他做的一切不是出于某个目的或者某个标准,仅仅因为他想做,同时不会损人害己,所以他就这么做了。
多么简单粗暴直接明了啊。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