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伊利亚:无名的亡灵朝海望(1/2)
费尔讲完了哥哥乔劳尔的事情后用拳背捂了捂眼睛,把困惑的表情挤进了皮肤,重新找回了那张特别的面容——独具少年感的深沉。
“我看见了的,确认无误,在家中时,我都还确认了三次。”费尔指着伊利亚的脚,“你有一个首尾相衔的脚环,哥哥乔劳尔说,这就是海盗的标志。”
“看来你的哥哥挺了解海盗。”
“他击退过无数海盗,还曾从大洋上归来。”
“但是他错了,你的哥哥,他对海盗的理解很片面。”伊利亚拉起了裤腿,“你是看见了这个吧,这不是海盗的标志,是奴隶的标志。”
费尔错愕的看着伊利亚。
“我曾经和你一样,费尔,我也居住在不算富足,但是充实的家中,我也有哥哥和姐姐,哥哥是奶油工,姐姐嫁给了铁匠,我是——我是船师。”伊利亚面不改色的在编造半真半假的谎言,“我的故乡被海盗侵略,你比我幸运,你有一位强大的哥哥,我没有,我生活的地方也没有,我的村庄被一击即溃,教堂,牛羊,藏在地里的财产被抢得一干二净,战士被杀死,健全的平民被......”
伊利亚被自己编造的谎言击中,哽咽了起来。
“被——”费尔重复。
“这就是你以为我是海盗的原因。”伊利亚晃了晃腿,“知道了吧,这不是海盗的标志,这是海盗财产的标志,我是海盗的奴隶。”
“你逃了出来。”
“没错,用我自己偷偷摸摸造出的船。”
费尔的神色中,一半在痛苦伊利亚的苦难,另一半是难以掩盖的兴奋。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费尔冲出去几步后关怀的退了回来,“只要你的身体承受的住。”
伊利亚捂紧了衣服,还没有开口,就披上了费尔脱下来的外套。
“能行吧?”
伊利亚翘了翘眉,小伙的行为没有给他留下说“不行”的空间。
他们走上了山坡,在一片高地上停下。
乱七八糟的大石头整齐的罗列,然而排列的形状费尔一直琢磨不透。
“你看这个。”费尔指着石阵,“说是石阵,石头显得太小,但是如果说是因为风吹而创造出的巧合,我又完全不会相信,这里的每一块石头我都观察过,没有特别的地方,放置的方式也没有规律,但是我又觉得这个不是乱摆,因为每次望向石头汇聚的地方,我又觉得——意味深长。”
伊利亚沉默了,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可是这次,他保持着一种怅然的沉默。
灰眸的归来者认出了这个形状,这是被埋在异乡的海盗。伊利亚不敢踏进船中,在船边抚摸着石头,船头的方向指着大海,是这个海盗回不去的地方。
风让伊利亚的头发更加凌乱,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配合着浪花的拍打。
“这是什么?”费尔和伊利亚保持着一片风的距离问。
“你想知道。”伊利亚的侧脸俊美得像一副画,像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在饱受煎熬后雕刻住的时光。
“想知道。这对我很重要。”
伴随着鲁特琴的歌谣在脑中回响,歌喉动人的吟游诗人用伊利亚的身体开始了轻唱:
秋草地,乱石岗,无名的亡灵朝海望。
归乡,归乡,何时能归乡,当大海变成了苍白土壤。
渡鸦远飞,呼唤成疾,埋骨的亡灵在何方。
他在石头上看海,他在风雨中流浪。
蓝石头,绿尾巴,白色的帽翼在飘荡,他乡是故乡,眼在石船上。
“这是?”费尔从歌中的韵律知道伊利亚没有发狂,“这是歌吗?”
“这是当海盗不能享受到该有的死亡时,亲人会为他唱的歌。”
“听起来像大海的哭泣。”
“就是大海的哭泣。”风改变了方向,拉近了伊利亚和费尔的距离,“这是海盗的坟墓。”
“原来如此。”费尔审视着石头,“我懂了,这个排列的方式,是船支的形状。”
“为什么这个墓地对你重要。”
“乔劳尔。”费尔提起哥哥的另一件事情时,眼睛中没有了骄傲,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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