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无面人(二)(2/3)
人的恐惧来涂改自己的恐惧,好让自己显得无畏,最是卑劣不过。他是如此,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别露出这种表情,你不是很喜欢让别人恐惧吗?我们都是一丘之貉,现在轮到我负责折磨你,你负责惨叫和哀求……就让我们‘融洽相处’吧。”异之校
哪怕只是布置有关于祂的仪式,也会遭到这种影响波及。
根据无名作者的描述,越是灵感敏锐的人,越是无法抵抗这种影响,除非布置仪式的人的灵魂来自于“近乎于机械唯物主义的宇宙”,灵感微弱到难以置信的地步。
当时的我为什么没有重视这条注意事项?
对,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好像以为,既然自己的灵感那么微弱,那么一定能够设法抵抗影响,说不定自己的故乡,就是所谓的近乎于机械唯物主义的宇宙——
但是这明显有问题,无名作者根本没说过“灵感微弱”等同于“免疫影响”,而我本人的故乡,也未必就是近乎于机械唯物主义的宇宙。即使前两者都成立了,可面对这种来路不明的仪式,我又怎么可能立刻上手实践,还一下子就拿灵能者作为活祭品?再怎么说也要一步步慢慢测试,做好齐全的安全措施,从普通人的灵魂开始献祭才对。
退一步说,我本人虽然对仪式和祭祀的学问有所研究,却绝非专家大师,即使能够看出其中奥妙,也不应该想当然,立刻跳跃到“这门仪式肯定有用”的环节上才对。
是因为我太想要成为灵能者了,所以情难自已?但我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距离希望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怎么可能沉不住气!
难道说,我的意识从接触到血祭仪式知识的阶段起,就已经受到了强烈影响,却毫无自觉吗?
*
羊皮杀手的身体彻底消失在了红光中,我的身体突然能动了。
我没有先检查自己是否如同期望地成为了灵能者,而是立刻远离仪式现场,但身体好像灌了铅,只能扶着墙壁艰难移动。我只觉得脑子里似乎有一条不知从何处伸进来的触手在用力搅拌,既不疼痛,也不眩晕,只是眼中景象的“完形崩溃”愈演愈烈,以至于整个世界看上去都愈发陌生,愈发怪诞。
我来到了小巷口,街道左右的一根根路灯,看上去简直像是一个个身穿黑色兜帽长袍,身形巨大而瘦长,西方宗教风格的,不知为何给人以一股恐怖意境的僧侣,附近一带的建筑物则犹如墓碑,散发出来死寂的味道。
闭上眼,再次睁开,这一回,路灯看上去已经不是“犹如巨人僧侣一样的路灯”了,而是“犹如路灯一样的巨人僧侣”,这些“僧侣”的面容被兜帽阴影所遮挡,悄然无息,无比缓慢地移动着,从“犹如建筑一般的墓碑”中间穿行而过,向着远方而去,似乎在做一场绝望的巡礼。
“僧侣们”到底要往何处去?我产生了不合时宜的好奇,但当我想要顺着那方向看去的时候,却凭空升腾起来一股强烈恐惧,告诉我:不要去看!
我猛地醒悟到:我的意识,很可能正在逐渐接近抽象宇宙,我正在接触对于形象宇宙的生命而言无比禁忌的领域!
最坏的结果,就是连意识带ròu_tǐ一起被拖入抽象宇宙,转化为某种莫名其妙的存在形式,以不知道是否还算活着的状态存在下去。
即使是不那么坏的结果,也只能是ròu_tǐ留在形象宇宙,意识却时刻处于如同现在这般,类似于受到劫持的状态,再也无法正确读取形象宇宙的信息,沦为正常人眼中的疯子。
忽然,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道突兀的念头:什么叫“再也无法正确读取形象宇宙的信息”呢?正常人对宇宙的观察也未必是正确的,仅仅是普遍的而已。要知道人的视觉无法捕捉红外线和紫外线,听觉无法捕捉超声波和次声波,其他感官也都有种种不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类从未活在真实的宇宙里,仅仅是活在脑细胞组织凭借极其有限的信息素材所编织出来的“幻觉的宇宙”里而已。
现在的我,说不定更加接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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