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柒拾贰章 身陷泥淖 1(1/2)
青鸾从未进过王府,自然也未想到身为大魏功臣,皇上的胞弟,这王府竟然如此素朴。陈列摆设皆是一般规格,石雕游廊也并无起眼之处。只是多松柏,园内皆以青色环绕,唯那一池不冻之水在月光映射下泛着潋滟的光环,令人无故心平气和。
青鸾一身藏蓝长衣,青丝亦盘成环状藏在宽松的红穗冠中。她匆匆行于九曲回折的长廊之间,虽无闲情观赏园中精致,却莫名的喜欢这等质朴的自然之色。大抵是爱屋及乌,只觉得那松石,那月色,及一池的银光都是不同的。正兀自出神,忽听前方有管家问道:“什么人。”
前方带路的下人回了是宫里来的人,奉上头命令前来。
听闻如此,那管家果然缓了几分颜色:“敢问二位公公,皇上是有何要事竟让二位入夜前来。”
“我等听人吩咐做事,却断然没有询问的道理。”水巧刻意走在前,压低了声音回道。
那管家是个明白人,便不再多话。领了青鸾等一路前行,直到停在一面祁红门前,才退了下去。房中隐隐见光,青鸾急欲上前,却闻听水巧低低道:“小主,切莫忘了时辰。”
青鸾看她,只觉不知何时,水巧透彻的眸子中竟多了一份难以言语的沉稳之色,她肯这般不顾性命迁就自己的任性,确然是全心全意跟着自己的。即便不为自己,也不能牵累了水巧。青鸾郑重点了点头,那女子却已温润地为她推开了房门。
他闭目躺在床上,只着了一件玉色卧云长袍,衣衫合整,目色清秀。听管事说王爷的病情虽没有宫中传的那般厉害,回府之后也已退了热,却少有醒来的时候。青鸾坐于床边,见他面色苍白,心中便心疼不已。她从未这般近的凝视裕臣面容,一瞬竟忍不住有泪滴落。
她想起初遇男子时自己正遍体鳞伤,是裕臣不发一言便轻易拎起她手上的重物。那时自己尚不知他是何人,却只觉得从未有人这般好看。数月以前,自己还那般肆无忌惮,同他攀爬屋檐,缠着听他吹笛,托着腮看他回fēng_liú雪般的笑。
一切,似乎都是那般安逸静好。
“只是子臣,我们终是有缘无分。”女子忽见他枕边竹笛,放在伸手便能够到的地方。笛身被重新雕了文竹,亦有精心擦拭过的痕迹。她只是愈发不明白眼前这个曾暗许要一生相随的人,究竟在彳亍什么。
她取来竹笛,轻声吹奏,温婉柔和的调子正是她侍寝那夜子臣为她谱下的霓裳之曲。事情虽已过去数月,然而那晚邂逅他的惊喜与欣然仍如昨日一般清晰。她侍寝后只觉得万念俱灰,却从未想过竟还有一日可以这样坐在他身侧,端详他静谧的容颜。
一曲未终结,忽然见男子的手轻微动了一动,握住她的衣角。裕臣的脸色仍苍白如壁,嘴角艰难地扯了扯,只喃喃道:“鸾儿……”
青鸾一时怔住,手中竹笛骤然落地。这清脆的声响引得管事推门而入,那人进来之时,只见到吃力直坐起来的王爷,与一旁跪在床前的青鸾。
彼时女子带着厚重的流苏冠,身着藏蓝色下人的服饰垂头跪于长塌之前。她深深埋着头,眼泪却大滴大滴滚落。青鸾极力控制着内心翻滚的思绪,肩膀却仍抖动的厉害。好在管事只一心关切王爷的苏醒,并未过多留心于她的一举一动。
“适才奴才听房中有声便以为王爷醒了。现下见您已然苏醒,当真喜不自禁。”、
“扶我起来。”他一手搭上管事,用力撑起了身子坐直,“这是什么人。”
“回王爷,是宫里差来的人。”
他微微一顿,嗓音略有些沙哑无力,“皇上可有事吩咐,这个时辰……”
“听闻王爷昏睡两日之久,皇上甚为担忧。”青鸾刻意压低声音,然还是不遂意地颤抖起来。那笛子被她收于袖口之中,笛身的冰凉质感触及到肌肤,却反而让她隐隐生出心安之意。
男子沉默少卿,开口吩咐道:“阿京,你先下去。”待管事躬身带上了门,他才换了较为舒适的姿势,重新审视眼前身形削瘦之人。“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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