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八)(2/3)
不喜陶源泽的复起,但也习惯了不轻易表达,皇帝倦倦地追问了一句:“是么?朕只是累了而已么?”宓姌用力颔首道:“自然,彤贵妃不是又怀上身孕了么?皇上怎么会老呢?”
皇帝虚软地点了点头,如意绞金丝帐帷层层叠叠地垂落下来,把两个孤清的身影隔绝在芸芸众生之外,他们所拥有的,除了那高处不胜寒的唏嘘,还有世人都会有的,对于苍老逼近后的深深惶恐。
千桦的再度有孕是在意欢诞下十阿哥不久之后,这个喜讯足以让复位后受过惩罚曾经一度惴惴不安的她再度趾高气扬起来。然而,再如何得意,对宓姌亦不会再有一毫放松。
也是,对于一个入宫便恩宠不断的女子,在三十八岁的时候再度有孕,的确是让人万分欣喜的,这足以安慰了千桦痛丧七阿哥的哀伤与难过,更意味着她在皇帝跟前长久的恩宠不哀。这一点,足以羡煞宫中所有的女子。
那一日,酷暑炎炎的天气下,千桦兴致恹恹地看着嫔妃们一一向宓姌请安,一手搭在腹部,似笑非笑地看着宓姌,许久不肯起身。
宓姌久在宫中,怎肯为这一点儿小事向她发作,遂也只是微笑:“若彤贵妃伺候皇上伺候得手足酸软,本宫也不勉强彤贵妃了。”
千桦迎着她的目光站起身,慢悠悠抚着平坦的小腹,骄傲地抬起脸:“让皇后娘娘费心了。臣妾只是又有了身孕,所以起身才有些迟缓……”她说着,便用势欲呕,赶紧有宫女七手八脚地替她端茶的端茶,抚胸的抚胸,忙作一团。
兮贵妃很有些看不上千桦的矫情样子,拿绢子掩了掩鼻子,向着沛涵轻声不屑道:“瞧她那样子,像谁没生过孩子似的。”
沛涵贝齿轻露,微微一笑:“这个年纪还能有,当然不容易。”她说得轻婉,但咬在“这个年纪”四字上,让两个女人都忍不住哧哧地笑了起来。
千桦并不理会她们,只是微斜了凤眼,瞟着婉婷道:“其实本宫的雨露之恩哪时比得上琛妃妹妹呢,只是令妃妹妹的肚子有点儿不大争气啊。”
这下庆嫔亦有些不悦:“琛妃姐姐还年轻,不怕没有孩子。”
千桦轻蔑地笑了笑,傲然道:“是么?”
宓姌感受酷暑的烈日照透宫殿后那种薄薄的云翳似的微凉,她含着淡如浮云的笑意,徐徐道:“彤贵妃不是第一次做额娘的人了,也不当心些,有话慢慢说就是了。”
千桦娇俏一笑,直视着宓姌,以倨傲的姿态相对:“臣妾一次次有身孕,让皇后娘娘费心,实在是过意不去。说来,皇后娘娘自己都没有孩子,还要了及臣妾的龙胎,恐怕真是费心不少了。”
千桦手上的赤金红宝珠子护甲太过耀眼,在阳光下流转出针芒样的刺眼光芒,如她的话语一般让人觉得不悦。
宓姌太阳穴的青筋倏地一跳,眼里闪过一丝黯然,盈月便笑道:“皇后娘娘抚养着四阿哥,又是所有阿哥公主的嫡母,自然是把每一位皇嗣都照顾得妥妥贴贴的。除了皇后娘娘,还有谁有,谁配操持这份心呢?只要彤贵妃自己当心,龙胎在您肚子里自然是安安稳稳的。”
千桦的眼风在容珮脸上凌厉一转,笑着抚了半月髻上的赤金流珠累丝簪:“可不是,皇后娘娘是所有皇嗣的嫡母,为了公平照顾,不偏不倚,哪怕委屈自已些暂时没有孩子,也是应当的,到底臣妾见识短浅,不及娘娘宅心仁厚,思虑深远。”
千桦嘴上这样说,手却搭在自己腹部,露出无限得意之姿。宓姌微微黯然,脸上却维持着一个皇后应有的威仪与和蔼,平视着前方,将自己无声的痛苦,默默地掩饰在平静之下。
千桦得意扬扬地离开之后,宓姌不无伤感地道:“平时总说彤贵妃嘴上刻薄,人也轻佻,可是她的福气就这般好,伺候皇上这么些年,就一次接一次地怀上了龙胎,不管是男是女,那总是人为母亲的福气啊。”
盈月咬着唇,低声道:“会生孩子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有娘娘在,她还能翻出天去。”
宓姌愈加黯然。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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