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七)(2/3)
。旁的也就罢了,本宫只心疼你那几根水葱儿似的指甲,落在皮肉上仔细伤着。”彤妃扬着手里的绢子,笑吟吟托着腮道:“原来姝贵妃是心疼我呀!我只当姝贵妃只心疼那些贱皮贱肉的奴才昵,一味地爱和她们投趣儿。”她娇声地笑,那笑声像是薄薄的瓷片,沙沙地刮着人的耳朵。
却听一个声音在后头朗然道:“天气这么闷热,怎么彤妃在这儿笑得那么高兴?” .
彤妃闻声转首,见是皇帝,笑容一下从唇边满出来,绽成一朵丰艳的花。她使一个眼色,丽心她们会意地将娥婉遮在后头。彤妃迎上前,娇怯怯行了一礼,道:“皇上万福,臣妾在跟姝贵妃说笑话呢。”
皇帝换下了朝服,穿着一身银青色团福纱袍,那袍子本就轻薄如蝉翼,皇帝只在腰间系了一根明黄带子,垂着一快海东青白玉佩,越发显得长身玉立,丰神俊朗。
宓姌亦福了一福:“皇上万安,这个时候刚下了朝,是要去看五阿哥么?”
皇帝一脸牵挂爱怜:“璞琮乖巧可爱,朕一日不见,便有些惦记着。刚巧宝华殿送了些祈福的经幡来,朕叫乐子去打点了,都为璞琮求得安康才好。”
彤妃笑得灿若春花,身影轻巧一挤,陪到皇帝身边:“那便最好了,璞璇也想着哥哥,臣妾正要陪他去皇贵妃娘娘宫中呢。”
皇帝笑着逗了逗乳母怀中璞璇,正要迈步,只听得后面轻轻一声呻吟,便蹙了蹙眉:“什么声音?”
随侍皇帝的进忠眼尖,忙道:“皇上,好像是个宫女挨了打,脸上受不住疼呢。”
彤妃脸上便有些慌张,忙挡着皇帝的视线,笑道:“宫女伺候人哪有不挨打的,臣妾瞧着她就是矫情,在皇上跟前哼唧。”
皇帝看她一眼,漫然道:“朕与皇贵妃一向都宽和待下,从没听说过打人打得宫女都忍不住疼的。进忠,你带上来给朕瞧瞧。”
进忠往跟着的宫人里头一瞧,一眼就看到了脸上带伤的婉婷,便拉了她上来。婉婷仿佛一只风雨中饱受惊吓的燕子,瑟缩着身体,显得格外弱质孱孱。
皇帝凝神瞧她,只见嬿婉素净的一张清水面孔,脂粉不施,雅致得好比一朵小小的临风半开的栀子花。她乌鸦鸦的一头好头发,缠着密密的深青色头绳,一身湖绿纱袍,衣裳间一应绣花点缀俱无,却比得肤白净色,容质玉曜。这样简单的打扮,静若碧水,仿佛映着身边的柳色膏青,娉婷生色,比得她身边珠光宝气的彤妃无端地俗艳了下去。
皇帝的目光如细细透明的蚕丝,在婉婷身上黏了片刻。进忠何等乖觉,忙笑道:“姝贵妃娘娘,奴才说句不知轻重的话,这宫女儿倒有福气,长得有几分像小主年轻时的样子呢。只是无论怎么,却比不上娘娘端贵之姿。”
皇帝听进忠这般说,便向着宓姌道:“这丫头是有三分像你年轻时的样子。又穿着青衣,活脱脱是你刚嫁入宫中时的模样。偏你那时也爱穿青色。”
宓姌微微一笑,淡淡道:“染樱儿是宫女,也喜欢穿青色。”
“染儿?”皇帝皱眉,“你叫染儿?”
婉婷睁着一双水雾般蒙眬的眼,低低道:“奴婢原姓魏’名叫婉婷,便是良时嬿婉的婉婷。染儿是彤妃娘娘赏的名字。”她说到“彤妃”二字,又是一脸惊恐的模样,越发往后退了一步。
彤妃见她这般不胜娇弱,越发像自己苛待了她似的,不觉又惊又气;“本宫不过是因为你蠢笨不会伺候,才轻轻打了你一下,你平白做出这戳样子来做什么?”
宓姌本也惊异燕婉在皇帝面前这般口舌伶俐,见彤妃动怒,便不动声色,只闲闲摇着手中的轻罗菱扇,悠然望着天际。
皇帝细看婉婷脸上,尚且留着五个通红的指印,知道彤妃下手重了。皇帝素来不喜嫔妃们苛待宫女,便有些不悦: “宫女好歹都是八旗出身,不比太监是汉人。这样动不动就打骂,也失了自己的体面。”他眉心蹙起更深,仿若一条川字虬曲,“你说染儿是嘉妃给你改的名字?”
婉婷捂着受伤的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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