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二)(1/3)
宓姌微微颔首,明澈眼眸中尽是了然的懂得:“其实说起出身,谁不是一样呢,都得靠着自己。林云霄,本宫已经替你想过了,只要你愿意,再过几年,你有些出息,她也能攒下点资历,本宫就可以替你们俩指婚,成全你的心意。哪怕是汉军旗包衣奴才的出身,只要夫妻一心,同心向上,又有什么可愁的?”
云霄大喜过望:“娘娘说的可是真的么?”
宓姌的唇如柳梢之上的新月,盈盈生辉:“只要你们心意如一,本宫言出必行。”
时光荏苒,沛涵身体渐渐养好,只是身上纹路用尽方法也难淡去,不好再侍奉皇帝。因而虽生了皇子,宠眷却大不如前了。幸而璞琪乖巧可爱,皇帝爱子,倒不算十分冷落沛涵。如今宫中得宠的,也便是宓姌、彤嫔与意欢了。彤嫔因着璞珹讨皇帝喜欢,她的性子本就妩媚娇俏,雨露之恩便格外多。到了春来属国来朝之时,皇帝便又晋了她的位分,封了彤妃。如此一来,竟与宓姌,兮妃和沛涵并列了。
众人虽然知道彤妃妍恩深眷重,但四妃之中唯有宓姌未曾生养。而陶妃病重,宓姌也是仅次于皇贵妃与贤妃而已。但皇贵妃却对彤妃格外另眼相看,对她所生的璞珹更是喜爱。彤妃生性最好脸面不过,得皇贵妃般抬举,如何有不趋奉的,便也常常逗留在永和宫中。
这一日细雨霏霏,因着入了春天气和暖,空气里倒是带着桃花饱蘸雨露后的缠绵而蓬勃的香气,好像整个肃穆沉沉的紫禁城,也被点染成了氤氲的粉色。
宓姌刚带着乳母抱了璞琪从延禧宫出来。想着沛涵身上一直未能痊愈,心下愈是难过,幸好璞琪长得壮健,沛涵看见了也甚是高兴。
沛涵虽然晋封了妃位,但到底出身低些,孩子只能养在宓姌名下,母子分离。于是宓姌常常把璞琪抱去了给她看,才稍作安慰。即便如此。无人时沛涵依旧垂泪:“姌儿,生璞琪的时候几乎要了我的性命,这几年怕也不能侍寝。即便侍寝,皇上一看见我身上这些斑纹,怕也嫌恶。幸好璞琪养在你膝下,我才能放心些。”
宓姌无言可以安慰。只得道:“你也别伤心太过了,终究还有璞琪呢。”
沛涵虽然伤心,但缓和神色后便生了沉着之意:“我当然不会伤心太过。即便拼着以后再不能侍寝了,只要有姐姐和璞琪,咱们总有法子站得更稳。”
宫中的日子悠长而寂寞,唯有沛涵这般沉到谷底而不言败的勇气,才能一同并肩抵过岁月粗糙的磨砺。
宓姌漫漫想着,回过神时已走到了长街,只见细雨飘零,天地间便如洒下一匹透明的洒银缎子一般,细细软软,无边无际。宓姌正嘱咐两位乳母拿伞遮严了璞琪防着被雨淋到。侧首却见前路的转角处,林云霄正撑着一把油纸大伞。小心护着一个双手捧着黄牡丹的宫女。他们的神色都是小心翼翼的,可彼此眉眼间却都是深深的欢喜。仿佛这样走在雨下,便是人生极快乐的事情。林云霄一心护着那宫女,自己的肩上全都湿了也未察觉,只细心叮嘱她:“仔细脚下,仔细滑。”那宫女回过头。朝着他极明媚地一笑,仿佛那一笑,连雨的湿凉也尽数可以熨去了。
宓姌远远注目,不知怎的,心里便生了深深的艳慕。这样的风雨同路,彼此照拂,她从未见过,亦未经历过。即便她与皇帝有并肩行走的时候,也总是有乌泱泱的一堆人跟着,哪里能得这样自在欢喜。
倒让人想起《诗经》里的吟咏,男女相悦,真是这般彼此欢喜。
凝神的瞬间,她忽然想起一个人。
连那时的旧人都偶尔会念叨一句,圣上不可捉摸,不比宣硕王仁厚。
这样的念头不过一转,她便郁然舒了口气,还有什么可想的呢。皇后早已作古,世事如烟散去,唯有眼前可以把握,她还有什么可想的呢。
待林云霄他们走近时,宓姌已收回了漫天飞扬的神思,只笑吟吟注视着他们。二人忙行礼如仪:“坤宁宫侍卫林云霄,向姝妃娘娘请安。”
那女子长得清婉灵秀,如一朵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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