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2/3)
不必传辇轿,朕今晚留在景仁宫,不去苏嫔宫中了。”她与小乐子知趣,立刻退下。
皇帝目中的愧疚泛起于眼底的清澄之中,握住我的手:“姌儿,是朕误会你了。”
我嫣然一笑,明眸中水波盈动,已微微含了几分清亮的泪意:“那臣妾是不是该唱一曲《六月雪》,以显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皇帝执着我的手:“朕不怀疑自己,也没有疑心皇贵妃,甚至来不及疑心刘阜立,他就带了人言之凿凿地过来,让朕只能疑心你。所以朕只能禁足你。”
委屈又如何?怨又如何?我再清楚不过,在君恩重临之时,自己过多的委屈与哀怨都是春风里的一片枯叶,不合时宜的。
我将心底的委屈按捺到底,露出几分浅如初蕾的笑意,那笑意薄薄的,好像春神东君的衣袖轻轻一拂,也能将它轻易吹落:“皇上曾经对臣妾说过,要臣妾放心。哪怕这一次的事皇上没有说,臣妾也会认定皇上会让臣妾放心。所以臣妾也知道,禁足这些日子,臣妾的供应一概不缺。事情的水落石出只是早晚而已。臣妾相信,哪怕真到了所有人所有事都指着臣妾的那一日,皇上也会保护臣妾周全的。”
皇帝轻轻拥住我:“你说的,便是朕想的。若真有那一日,朕也会护着你的周全。”
夜色如同幽暗海洋,一望无尽。浮云散去后,一轮新月愈发明亮起来,满天繁星更似一穹随手散开的碎钻,天上的星月光辉与琼楼玉苑内的灯光交织相映,仿佛是彼此的倒影。璀璨夺目,迷乱人眼。月华洒在皇帝的赭褐色织锦龙袍上,慢慢生出一圈朦胧的光晕来。
我伏在皇帝胸前,看着廊下风声萧瑟,吹动枝影委地,自己无心去想前因后果,也知道自己不该去想。便索性,露出了一丝如愿以偿的微笑来。
我的禁足解了之后,渐渐有了一枝独秀的势头。刘阜立冒犯兮妃被处死后,皇帝甚少去钟粹宫。“
这一日我正坐在窗下,看着日色晴明如金,不觉笑道:“春天来得真快,这么快桃枝上都有花骨朵儿了。”
惠儿捧着晒好的丝线进来,笑得娇俏:“可不是?人人都说春色只在景仁宫呢。若要放宽了说,苏嫔宫里也是。所以人人都指望着东六宫的恩宠呢。”
我笑着道:“什么东六宫的恩宠,皇上不过多来咱们这儿几次罢了。你告诉底下人,不许骄矜。”
惠儿将晒好的一大把丝线堆到紫檀几案上慢慢理着,抿嘴笑道:“这个奴婢自然知道。只是从前陶妃,兮妃最得宠,如今皇上也不去她那儿了。”
“这次是把香味都染进去了,终于可以用了。”我伸手拨了拨丝线,轻轻嗅着指尖的气味,徐徐道,“兮妃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若真是聪慧,那日被刘阜立冒犯后就该一言不发,一滴泪也别掉,静候皇上处置。”
惠儿托着腮好奇道:“小主为何这样说?但凡女子受辱,可不都要哭闹?”
“是啊。她越是当着皇上的面委屈落泪,皇上听莲心说起刘阜立如何肆虐之时,便会想起兮妃的眼泪,想起她那日差点受了刘阜立的冒犯。作为一个男人,如何能忍受?”
惠儿抿着嘴,藏不住笑意似的:“所以那日娘娘是选准了兮妃会经过咱们宫门前奚落,才特选了那样的时机。”
我冷冷道:“我的初衷不只是为了搭把手救宫女,而是除了刘阜立这个隐患,当初流言之祸,皇贵妃表面要救我,请求皇上只是将我禁足,实际上是将我置身于不能自救之地。既然如此,我小惩以戒,既是保全自己,也不能让人将景仁宫践踏到底。”
惠儿暗暗点头:“也只有搅清了这趟浑水,皇上才会相信娘娘与流言无干,才算真正安心了。”
我慢慢挑拣着丝线比对着颜色,笑道:“你看这一把丝线,光一个红色便有数十上百种色调,若一把抓起来,哪里分得清哪个是胭脂红哪个是珊瑚红。非得放在了雪白的生绢上,才能一目了然。”
惠儿会意微笑:“所以娘娘得留出空当来,让皇上分清了颜色,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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