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天与地的差别(2/2)
老婆打得鬼哭狼嚎,没多久他老婆就吃药死了,留下一对双胞胎,叫了乡下的娘来照顾。两对院门对门,乡下的老太太跟妹妹婆婆处熟了,儿子不回家时,常带着两个孩子过来混吃,看我喜欢小孩子,做的饭菜又可口,就来替儿子说媒了。
那男的小我六岁,听他母亲把我夸得天花乱坠,自己名声也不大好,也就有了意思,只是我一心想挣钱,没理过他,他碰了几次壁跟他妈牢骚,他妈妈也不知从哪里听说我泼辣,拿着刀砍前夫......
老太太像受到什么欺骗似的跟妹妹婆婆闹开了,一见到我,就是对我吐口水的乱骂,骂完我就赶紧跑,怕我拿刀砍她。妹妹婆婆又跟妹妹闹腾,说我精神有病,怎么妹妹还要收留我?那几天妹妹家乌烟瘴气,妹夫心疼妹妹,不敢在妹妹面前说我什么,可背着见到我,眼神愤恨,一副巴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芷馨放假回来跟姨夫打招呼,姨夫没睬她,又看到吃饭时她姨婆大声小声的在吆喝,晚上抱着我哭,发誓说她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变成最有钱的人,让欺负我的人都高攀不起我娘俩。
高攀不高攀的我不敢想,我这样的女人,不是能靠脸蛋吃饭的年纪,学什么都是思维迟钝跟不上节拍,找个工作人家不嫌年龄大就阿弥佗佛了,这一生能有什么荣耀?
学音乐只是我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梦而已!
我冲着镜子里那个衣着寒酸,看起来比同龄人还要苍老的女人深深在心底叹了口气。
十二岁生病休学的时候,母亲曾带我去“羊方凹”找一个神婆看过,那女人正在猪圈用一条铁链锁个女孩,看到有客人来,锁都没关好就忙着去招待,我一时好奇,觉得怎么会有人把小孩子当猪样的锁着,就偷偷地把那女孩放出去了,后来她气急败坏的咒我,说我生的时辰阴,背着祖辈的债,一生得不到幸福!
我知道她是瞎说,别人欠的债,凭啥要我还?!就算是我的祖宗,他们欠的找他们,找我一个小孩子干嘛?要债的有病!幸福?幸福是什么?
小时候的幸福就是看到漂亮“兰花草”的那一眼,长大的幸福,究竟是什么东西,我直到今天都没分清,很多时候只觉得看到芷馨乖乖的陪着我时,我就觉得幸福。
然而此时,这个女人和我身处一镜,却笑得耀眼璀璨,整个人都被一种粉红色的光芒笼罩,就像挂在天上闪亮的明珠,高不可攀。再观立在她身旁的我,浮肿着圆盘似的脸,满眼疲惫,一脸沧桑,手里再拎个箱子的话,就像她家一个卑贱的仆妇。
天与地的差别真的是太明显了!
许是我的崇拜过于明显,她眉尖更弯,唇角更翘,一脸的幸福荣耀,客气地朝我点了点头,借着她的和善,我趁机问了路。
她礼貌的指引了我,还给我了些干净的软纸,我用它们擦洗掉伤口附近的血渍,又用力搓了下鞋面上的血痕,用她给的一根橡皮筋把乱糟糟的头发束起。看着镜子里人眼睛虽然还是红着,眉头也舒展不开,却没了先时的狼狈不堪,我叹了口气。
人比人气死人,我就这命,活该是呆在穷乡僻壤永远别进城市!
糟了,芷馨怕是等得不耐烦了!我急了一用力,又扯痛了伤到的膝盖,倒吸了口冷气。
唉,去哪都喜欢自我找虐。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