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疾苦(2/4)

藏经阁里是灯火长明的，这些灯都不是明火，并没有温度，所以更适合藏经阁的照明。我走在藏经阁黑暗的阶梯上，顺着墙上的一本一本秘籍向上走过去。藏经阁的楼顶有专门用来休息的竹床，正巧这几日雨水多，我便点着根蜡烛（为了气氛），躺在竹床上（秘籍为枕），惬意地欣赏雨声（睡着了），在冥想之中提升自己对道的感悟。

虽然最后一般会被萝卜头鄙视。

萝卜头——琅玥山吃苦耐劳第一人，众人的榜样。每日的任务是照看漫山遍野的果树，还要照顾我的生活起居。闲下来没事，他还喜欢巡山，有洁癖，认真打扫山上每一个阴暗细微的小角落。现在他又多了一个任务，这件事就是陪我练习剑法。

我对什么东西都是三分钟热度，以至于我刚刚学会些基础剑术，就立即对拳术感了兴趣，把藏经阁的一套拳法唰唰打出来，萝卜头已经快步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内。

他，走那么快做什么？

我几天剑法练下来，懈怠之意又立马上来了。卡蒙洛见我每日就躺在各式各样的地方不愿动弹，已经懒惰至此，便对我说：“霖琊，你记得我先前说过的要带你去的地方吗？”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才回忆到那已经是易北大傻还在的时候，便开玩笑地摇摇头道：“不记得了。”她忽然有些生气，但又觉得好笑。

“穿得朴素一点吧……我一直都忘了说你了，你那一身在人类的眼中，恐怕也是奇装异服吧？”她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我看了看自己的一身，在心底狡辩道：我要的就是这样华丽而浮夸的一身啊！

一旁的卡蒙洛已经在观摩我的衣柜，还一边口吐芬芳：“都是一些什么花里胡哨的衣服。”

……

我实在是小看了卡蒙洛，以前我都是觉得她很凶，但那至少有外表撑着——看上去奶凶，可如今我不得不从她的品味上彻底嫌弃她。她和我的穿着倒是一致的粗麻布衣，我都已经多久没穿过长裤了，今日却不得不为了装扮成一般人家的妇女而这样子穿。卡蒙洛将自己金色的长发都变成黑色，我们又为对方将头发挽成低低的圆髻。

卡蒙洛带我在群山之间游荡，范围应当还没有出琅玥群山，只在一处与世隔绝的山谷里，居然有一处村落，孩童们衣不蔽体，此时炊烟袅袅，我才记起来这时候已经接近午时。

“因为琅玥山禁制的原因，他们完全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这里的人都像疯了的一样想出去，甚至有人想过要移山，可是在禁制下的琅玥山哪一座不是险峻陡峭异常，就像是一块高耸伫立云间的巨石。所有移过山的人，都已经放弃了。”卡蒙洛对我说。

“我们为何不打开禁制放他们出去呢？”我问向卡蒙洛，“而且，既然早知道会隐身，你干嘛要让我穿成这样？”我两走在乡间的小道上，所谓的小道，也不过是庄稼人踩出来的泥径罢了。

“诶呀，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穿，这不是为了让你更有代入感嘛。”她带我走进几家人的厨房，却发现她们字里行间的话语，好像油茶酱醋都是如此珍惜一般，外加一句，他们似乎不知道什么是盐。卡蒙洛感慨：“这些个人心思单纯的很，从祖上就开始生活在这片小小的山谷之中，繁衍后代基本上就是靠近亲结亲，他们哪里有货币的概念，哪里知道什么是海，更不用说天之宽广，今朝是何朝，更不会知道这世上修仙者的存在。”

我忽然有所感悟，他们早已与这个世界脱离轨道，这看上去繁华快活的大千世界，对她们来说，已经是凶险异常了。

我想到：“所以才要尽快地教他们呀，不然外面的世界日夜都在更迭变化，他们不是要越来越落后了吗？”

没想到卡蒙洛这小矮子竟是十分硬心肠：“你想帮就帮，我没有这个义务。”哇……卡蒙洛真的是我的书灵吗？我跟着卡蒙洛的这本“义务”斋录，真的有可能提升道德尺成为神仙吗？我忽然觉得，那一天还早得很。（此处暗指我完结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