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霜棠阁(3/4)
,不叫别人看到;她是教主,不是李深薇。若她是教主,她就没有多的心分给别人。一个月一个月过去,直又到了初夏,又到了隆冬,没有一点消息。深薇害怕他有什么不测,甚至特意怀柔了南诏附近的婴灵教,要他们试着打探两个汉人的消息。没有用,依然石沉大海。
她越发担忧了,身体消瘦,人人都说她得了痼疾,需看大夫,可她又不看大夫。她为何要看大夫?她知道病从何起。
甜儿,甜儿,你说他是不是出事了,为什么都不写信给我?
我想要自己去找他,可我又怎么能丢下你们去找他,我不去。我不要去。
他是不是早就寻得了安乐乡,他不打算回来了,他再也不回来了?
唐甜儿又能怎么办呢?她至多只能每夜去深薇房中坐着,听她或哭或问。原来薇主爱慕一个人竟然会这样脆弱,所以她不肯承认她着了他的道,她害怕自己会成了这副模样。她忧心深薇,甚至忧心鱼劫风回来更胜过他不回来。若是他真的回来了,薇主会变成什么样?
深薇睡眠不好,她总是陪着深薇直到入睡。教里其他人当然也知道甜儿对薇主来说有多么重要,她这样一日日陪着薇主,薇主对她只会越来越信任。若是这样下去,将来的教主大概就是她了。
可就像当年深薇受到武残月器重一样,并不是所有人都乐意唐甜儿这样炙手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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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傍晚,教主天未擦黑便将自己锁在房中,不曾用膳,也没有点起蜡烛,只是留在混沌黑暗里。也许是因为房中过于寂静黑暗,加之教主近日来精神恍惚,看着久无声息的房间,教中弟子有些惶然地在楼下茫然伫立张望、议论纷纷,却没有人敢上楼捅开窗户纸看一眼。
她平日即便精神不好,也不至于此的,总得与阁内要员一起用了晚饭才回楼上。是不是……?
百般猜测着,弟子们唯恐房内出了什么意外,脸色青白不一。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众弟子回头看时,却是唐甜儿。
唐甜儿虽年幼,神情语态已远远超过了这年龄。又加上教主异常的器重,在这个小姑娘面前,一般人都不敢造次。弟子们听她口气,似乎有些愠怒于他们,于是恭恭敬敬退开几步,让唐甜儿走上前。
“聚在此处说些什么?”
“告阁主,弟子担心教主。”其一低声道。
唐甜儿抬头看了看深薇的窗户,若有所思。
“你们回去吧。教主不会出事。这里有我就行了。”
众弟子愣了一小会儿,杂然相应:“是。”
于是众人讪讪退开。庭院里重归寂静,月色如练。唐甜儿在园里站了一小会儿,觉得初春穿着单薄衣裳也还是太冷,打了个寒噤。今年的海棠也快开了,她已见着花芽。看月亮似乎升得很高了,她想起点什么,快步去了厨房。回来时,端着干果粥食,往教主房间走去。
门被推开时,坐着的深薇竟吓了一跳,整个人从榻上跃起,轻呼:“谁?”
唐甜儿看了看她,把梨木盘子放到书几上,默默地将门窗都开了。深薇卧房的窗从来是不开的,因为她太怕有人要暗算自己。然而唐甜儿推开窗时,她并没反对。
清瑟的月光照进来,散落在房间四处。这月光也照在两人脸上,深薇似乎被安抚了,孩子般安静下来,坐回到床上,并且一言不发。她一直那样看着银白色的月轮在暗而蓝得透亮的天空里,升得越来越高,眼神安宁如洗。
渐渐的,双眼里凝结了晶莹的东西。
深薇不愿叫它们滴落下来,狠狠地闭上了眼。
随后也不知怎的,大约真的倦了,她闭上眼后便入了梦乡。
唐甜儿坐在一边,听着薇主的呼吸渐趋平稳,窗外子规间歇低鸣,只带着十分悲凄的味道。她只这样坐着,屈起膝盖,双手抱着小腿,看月光被窗户镂成大块碎影,在深薇脸上和楼板上游移着。她就这样看着深薇的脸,脑海中忽然翻腾起两个字,这冲动来得如此强烈,以至于她一度脱口而出: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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